周尔冬第一次听到杜宾的名字,是在几个邻居大婶的口中,她们三三俩俩坐在楼下晒太阳,边聊着八卦边嗑着瓜子。
脚下的瓜子皮堆成一座座小山,楼上楼下发生了什么事儿,她们都门儿清。
见周尔冬背个书包回来后,一个个特别兴奋的招手叫住他,连粘在唇上的瓜子皮都来不及吐,便问他是不是放学了?
“诶,快过来,你还不不知道吧?你妈给你找了个新爸爸嘞!”
“哎,那孩子怎么回事?怎么跑了?”
“不是我说,那孩子就是怪怪的…”
周尔冬当然跑,一看是她们,他立刻想也想也不想,快步走开。
哪怕那时的他还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妈妈和杜宾的事儿,更不知道杜宾的身份,他只是单纯不喜欢她们。
——毕竟这几位婶子上次如此兴奋还是因为周尔冬的上个继父死了,而上上次是因为上上个继父死了。
*
周尔冬真的挺烦她们的,所以在听到她们喊住他后,立刻离开。但婶子们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走远了也还能听到在说什么。
说他的妈妈又给他找了一个新爸爸,据说姓杜,听说是个做生意的大老板呢,人长得又高又俊,还开着豪车,应该挺有钱的…
那是周尔冬第一次听到杜宾的名字,介绍人说他未婚,据说有个儿子,但不见了,说还在找来着,但又听过没有?
——前言不搭后语的。
而那群婶子则把他夸得上天有地上无的,夸他身边跟着的保镖多么多么神气,夸他开的豪车,夸他出手大方,最后又用酸不溜丢的口吻说肯定长久不了,还猜测这这一回也不知道那个狐狸精多久能把杜宾给克死?
杜宾?当时周尔冬的脑子里只能浮出杜宾犬三个字,那是很有名的护卫犬。说起来,他一直都很想养一只来着。
那天那几个叽叽喳喳的大婶还说了很多关于他们一家的闲话,顺便还回顾了一遍周尔冬和他妈妈是怎么搬来这里,以及她的前两任丈夫又是怎么一个个死于意外的…
“啧,明摆了就是克夫嘛,妖里妖气的,还带着个拖油瓶,也不知道那个杜老板怎么看上那个寡妇了…”
再后面的话,周尔冬就没听了,他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自己家楼上的位置。
等调理回家后,给开门的那个人果然不是他妈妈,而是一个高个子的陌生男人。
对方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笑意盈盈的和周尔冬打招呼,讲话的同时手上极为自然的接过他背上背着的沉重书包。
“你就是尔冬吧?哎,都长这么高了啊?来,快进来吧?”
厨房里忙活的陈心慧也刚好听到外头的声音,笑吟吟走出来和自己的儿子介绍:“喏,这就是杜叔叔,记得喊人啊,”
*
可能是出于敏锐的直觉,周尔冬总觉得他怪怪的。哪怕这个叔叔看着脾气很好,唇角始
终挂着一抹笑,哪怕他给自己带了很多很多礼物,哪怕他看起来态度真的很友善…
但周尔冬也只是快速喊了一声“杜叔叔好。”都没等杜宾开口,他飞快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并不打算和他多说一句话。
“哎,你别介意啊,那孩子不是冲你…”
身后是陈心慧的替他解释的话,“他性格就这样,内向,不爱说话,平时家里来客人啊,他也不怎么出来的…”
说着,陈心慧估计想让周尔冬出来,有两下敲门声。跟着是那个杜叔叔的温和声音:“没事的,我能理解,小孩子嘛,刚见面,现在还不熟,怕生也是正常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时的周尔冬才几岁呢,实际上已经上初三了,十五岁的他称不上什么小孩子,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小伙子了。
学校的课业多,那会儿周尔冬全神贯注写着课后作业,脑子也跟着屏蔽掉了外头的杂音,完全听不到外头两人的聊天主题几乎全是他。
等周尔冬再听到外头的声音时,是那个杜叔叔要走了,他敲了敲门说在门口给他放了水果,记得吃,让他学习也要适当休息一下。
他沉默不语的停下了笔,但外头的男人一点也不介意,他语气依旧温和:“冬冬,那我先走了,我下次再来看你啊…”
就像杜宾说的那样,往后大半年的时间里,他几乎天天来他们那个破小区,每次都会拎很多礼物,有给陈心慧的,给周尔冬的…
*
真的太殷勤了,周尔冬总感觉这个叔叔不对劲,但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哪怕他早就已经不需要接送了,杜宾还是每天殷勤的主动去学校门口接他,一路上还主动和他聊天。
就是周尔冬一声不吭,
他一个人也能碎碎叨叨的说好多话。
“今天在学校开心吗?冬冬。”
“冬冬,要吃葡萄吗?我给你剥…”
“天气冷了,要多加外套哦…”
“今年的生日礼物想要什么啊?”
——不得不说,他的话是真密啊。
*
周尔冬前面那两个继父在刚开始的时候也不是没对他好过,但那些好明显是浮于表面的…
那些好都不是真心对他好,是作秀,是故意在人前的时候做给外人看的,是为了表现自己,而杜宾明显和他们不同…
这个男人无论是在人前还是在人后,哪怕独处时也会对周尔冬很热情,会关心他的生活,还会认真的一一翻看他书架上的书籍…
翻看以后,还会用称赞的语气夸他,说很少会有他这个年纪的小孩不喜欢玩游戏,反而喜欢看书的。
“福尔摩斯探案集分卷二,冬冬,原来你还喜欢看推理刑侦类小说啊?”
周尔冬不理他,他也不在意,继续翻看书架上的摆放的其他书籍。“嗯,这本是悬疑,这本是烧脑犯罪,这几本你都看过了吗?”
当然,不仅全部看过了,并
且每一本在看过之后,他还会认认真真在另一个本子上写下详细的读书笔记呢,但这些没必要告诉他。
眼看杜宾还要继续在房间里探寻,自觉自己的领地被侵犯的周尔冬终于开口:“你真的很烦诶。”
“哎…冬冬,你在跟我讲话吗?”杜宾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你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诶,你喜欢看这类书籍啊,我那儿有的,明天给你拿过来好不好?我看你把这些书都翻旧了…”
*
陈心慧微薄的工资,要养活自己和儿子已经很勉强了,她又信奉“穷养儿”的理念,所以也几乎从来不给周尔冬发零花钱。
那些买书的钱,都是周尔冬自己从生活费里以及平时捡废品一点点攒下的,并且他还买不了新的,只能买二手的。
哪怕他平时看书已经看得很小心了,但看着还是有些破旧,他也蛮想有新书的。
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固然可疑,但新书的诱惑同样对他来说很大很大。
内心再三纠结很久后,此时的周尔冬终究还是没抵过诱惑,轻轻点头:“好,不过你不能跟我妈说,她不喜欢我看课外书…”
“行,我答应你。”杜宾笑了,主动伸手和他拉勾,“来,拉个勾,一言为定。”
杜宾真的没有食言,在没有告诉陈心慧的情况下,他真的给周尔冬偷偷带来了他喜欢福尔摩斯探案集的全集,还是更贵的珍藏版。
不同于以前那些缺页又沾满油污的二手书,崭新的书在翻开后还能闻到淡淡的油墨香,那天晚上他爱不释手的摸了好久好久…
再后来,投其所好的杜宾开始对周尔冬更好了,好到了某种难以理解的地步。
他不仅背着陈心慧偷偷给他拿零花钱,给他买给他买了很多进口零食,水果和昂贵补品,也都一个劲的往他这儿送…
按理说,收了人家这么多东西,还吃了不少,怎么着,周尔冬在杜宾面前,都应该手软嘴短了吧?但他就不,东西照收不误,脸色好不了一分。
——像一条捂不热的冷血动物。
*
杜宾来的太频繁了,一来二去的,不少人都觉得他们好事将近。觉得周尔冬很快就可以和妈妈一起搬进大房子里,当阔太太,过好日子。
陈心慧好像也有些陷进去了,有次外出回来以后,她笑眯眯和正在写作业的周尔冬说:“你觉得那个杜叔叔,他怎么样啊?”
面不改色的收下杜宾许多好处的周尔冬并没有为他说一句好话,他抬头认真的告诉陈心慧:“他不行…”
“啊?”
“我觉得他非常奇怪,他百分之一百肯定有什么事瞒着你,你千万不要和他结婚。”
“你怎么又这样吧?!人家哪里奇怪了,人家之前听说你在学校受伤,还跑来送你去医院了,你都忘了?”
陈心慧一一举例之前杜宾多么关心他,每次来家里就没有空过手,屋里说得上名字的名牌家具家电,几乎全都是杜宾给换的。
“还有还有…最近天气降温了,他还记着你,又给你买了几套厚衣服呢,就在外头放着呢,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啊…”
周尔冬看着陈心慧脖子上多出来的一条新项链,不用猜就知道是杜宾送的。
他叹了口气:“妈妈,其实我们家也没有那么缺钱吧。我记得我不是让你把之前的赔偿金存着吗?那些也足够我们生活了吧,你要是喜欢项链,等我明天放学去店里看看,我最近也攒了一些……”
他本来想说,自己也可以给她买,但陈心慧似乎不这么认为,她在儿子的话语中只听到了他的反对和不赞同。
“你什么意思?”她脸色顿时黑下来,语气也极为不善,“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果然跟你那个死爹一模一样,你就是见不得我幸福,就是不想我高兴…”
周尔冬:“…………”
女人一翻起旧账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从她年纪轻轻十七岁遇到周尔冬的生父说起,又说到他离开,好不容易她从痛苦中走出来,打算重新开始人生,第二春和第三春相继死去…
她的第二任丈夫和第三任都是那种很会说甜言蜜语的类型,她和他们都相处得很开心,可她的儿子周尔冬一个都不同意。
当时的陈心慧不信,非要结婚,好吧,一个婚内出轨,三年死了,一个婚后家暴,不到两年就死了。
虽然每个丈夫的死去都给她带来了一笔赔偿金,可同时她克夫的名声也传出去了啊,这点让她非常非常不高兴。
“我怎么那么倒霉啊,怎么一个好男人都遇不到啊,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了,你来这出?”
陈心慧说着说着又哭了,余光处注意到周尔冬在看她,一拍桌子:“你看什么看,你就和你那个死爹一模一样,闷葫芦一个,你他妈是哑巴吗?你不知道说话啊!”
“…………”
对此,周尔冬习惯了。
他放下笔,走过去搂住他的母亲,安抚的替女人擦去脸上的眼泪:“你要是真想和他结婚,就结吧。不过你记得一定要签婚前协议,你之前的赔偿金都是你的婚前财产,和他没关系。”
“什么协议啊?”陈心慧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儿子有点大题小做,“他那么有钱,我这么一点,他肯定看不上的…”
这里的确是周尔冬多想了,以杜宾的家底,他的确看不上他们娘俩那点三瓜俩枣。
但这时的周尔冬并不知道。他动作轻柔的替陈心慧理了理鬓边的头发:“你别管,到时候我给你写好,你自己拿给他就行。”
陈心慧那时已经三十三岁了,但因为结婚早生娃也早的缘故,她看起来非常年轻。
也不止外貌,她连内心都没怎么成长过,依旧和小女生一样,打心底里憧憬着爱情,幻想着这个世界上能有一个完美男人。
但是…怎么可能。
眼看着前面两个坑都没有让她醒悟过来,还要坚持迈入第三个火坑,周尔冬实在是没法子了,只能同意。
他当时想着,那
个男人的确有些邪乎(),但毕竟有自己看着呢?母亲要是真想结婚就结吧(),婚后要是杜宾有什么,他大不了再…
*
——大不了再像之前那样清理嘛。
很久很久以后,周尔冬再度想起自己这时候的想法,依旧觉得自己当时的想法没错,也觉得自己后来的步骤没错。
那他错在哪里呢,错就错他真的和杜宾和平相处的两年,更错在他压根没想到这个世界会在他十七岁那年突然乱套了!
压根一点准备都没有,记得第一天开始时,他甚至还在学校进行高二的月考!
仔细回想,其实那天的异常也挺多的,例如当天出门时,周尔冬一抬头看到天空一大片乌泱泱的不知名鸟类朝着同一个方向飞离…
再例如,一路上他都能看到了很多惊慌失措的流浪动物,一低头就看到地上是成群结队的蚁虫,以及各种他不认识的爬虫类…
当时的周尔冬心里毛毛的,但也没多在意,只是继续往学校走着,迎面的风一吹,街上的路人都开始咳嗽起来,而他因为戴着口罩,并没有影响到。
*
再例如,在考试开始之前,明显有学生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而他所在的考场就晕倒了两位同学,但老师却只是说他们感冒了。
并且答题期间,广播室时不时传来一阵阵滋啦滋啦的杂音,时远时近,能听出来中间明显换了一个播音员。
而对于那场考试,本来是胸有成竹的周尔冬,莫名出现了心慌的现象,胸口总说不出的烦躁,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要发生一般。
在他填下最后一条选择题时,
外头的天几乎是一瞬间全黑了。
由于白天的关系,教室里也没有没有开灯,耳边是不同程度的惊呼声和尖叫声。
“怎么回事,怎么外头突然全黑了?!”
“啊啊啊发生了什么…”
“是停电了吗?”
“现在是白天,外面也黑了?”
“是日食吗?”
除了同学的声音,还有老师的声音。
“安静,安静!”
*
那天天空突然黑了大概三个小时还是四个小时来着,实在记不太清了,反正等天空再度亮起来时,整个世界完全变了样。
不管接受还是不接受,
反正就这么发生了。
刚开始老师们还试图指挥秩序,直到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你怎么突然咬我?跟着黑暗里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很快所有人乱作一团。
周尔冬的位置靠近门口,他是最先闻到一股怪味,也是最先溜出去那批同学。但出去以后呢?他发现外面的情况也比教室里好不了多少。
周尔冬所就读的学校在当地属于重点学校,内部设有初中部和高中部,也就是说他们一共有六个年级,每个年级九到十个班,每个班七八十个学生,全校光学生就接近四千人,算上教职工,那人数就更多了。
() 操场上,过道上,教室里,只要是周尔冬当时能够看到的地方,几乎都是密密麻麻挤满的人,吵吵嚷嚷的程度可想而知。
那些人当中有已经完全变异了,见人就咬的动作,也有一部分被吓到失声尖叫的正常人,更多的是被咬了开始惊慌失措到处跑的。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所以很多人压根没有准备,大脑完全宕机,慌乱到只知道一个劲的跟着其他人往校门跑,往楼下跑。
而周尔冬当时的选择是往高处跑!
*
当时天还是黑着的,所以就算周尔冬站在学校天台上往下看也看不出什么…
他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个小蚂蚁一样的小黑点在拼命地跑,听到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以及鼻尖时不时传来的浓重的血腥味味儿。
幸好当时离开教室时,周尔冬没忘记把自己的书包带着,里面有他的新手机,开机后后,他第一个给陈心慧打去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陈心慧那边可算是接通后,也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但想来情况应该也不太好的,她听起来被吓坏了。
“你先别急,先别急…你们现在在哪?”周尔冬安慰着母亲,“你别哭啊,先别顾着哭,你们那边是怎么回事?”
陈心慧由于太怕了,说话有些前后颠倒,条理不清,不过周尔冬平时成绩就不错,稍微理一理,还是能够听懂的。
她在银行里上班的,他们那边的情况和自己这边差不多,本来一切好好的,突然外头天就黑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些在柜台办理业务、在大厅里等候的顾客突然莫名其妙发疯了一样开始到处咬人,也还好他们柜台和顾客间还隔着一道玻璃,所以也没什么,已经和其他同事躲到了库房里。
“好好,那你先躲着,等我这边想着办法从学校里面出去了,再给你打电话啊。”周尔冬当时一再叮嘱陈心慧,“你也稍微注意一下你那些同事,别被咬了…嗯嗯…”
虽然当时并没有能够证明被咬就一定会被同化的直接证据,但他通过之前在混乱中的观察,以及心里莫名的预感,一再嘱咐陈心慧千万不要受伤。
“你先别管,反正听我的……”
*
那些变异的东西听觉还挺敏锐的,就周尔冬打电话的那一会儿功夫,天台的门那里已经多了几道嘶哑的声音。
有一门关着,他们进不来就只能把手伸过铁门的空隙挥舞着,试图抓到周尔冬。
趁着这个间隙,周尔冬打着手电筒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观察了异变之后的怪物。
之前发生得太突然,再加上光线黑暗也就没怎么仔细看这些“怪物”的样子,现在才算看清楚了,他们的眼睛是半灰色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死一样的青色…
在观察了五分钟后,周尔冬确认他们已经死了,成为了一种没有独立思考能力、不会讲话,身体也格外僵硬,只会嘶吼的丧尸?
啧啧啧…
观察完后,周尔冬打算尝试一
下攻击他们。他自己也很好奇,这种丧尸本来就已经死了,所以要怎么再弄死他们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需要实验。
*
周尔冬在还没上天台时,就想起楼上有一批废旧的课桌椅,刚在和陈心慧打电话时,就已经拆下了一块还没生锈的桌腿。
放在手上掂量了一下,还蛮沉的。
桌子腿先放一边,周尔冬又从书包隔层里摸出了一把崭新的黑色折叠刀。这东西的材质是黑曜石的,无论是韧性还是切割能力都极为出色,并且还是提前开过刃的刀。
按常理来说,这东西其实不该出现在一个学生身上的,但它就是出现了。
这还是周尔冬的继父杜宾给他搞来的礼物,除了周尔冬手上拿着的着把黑曜石的刀外,他还另外送过一把骨骼刀。
——顾名思义,利用独特矿石制作的匕首,刀柄则用动物骨头制成的刀,从一定角度上来说,材料脆弱的骨骼刀是一项工艺品。
总之,周尔冬平时都把这些东西放书包夹层,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他将匕首和桌子腿进行连接,再用散落的塑料绳进行缠绕固定,很快,一个简易武器就这样制作好了。
弄好后,周尔冬还自己上手稍微试了试,虽然不是很趁手,但也没别的办法了,毕竟在目前的环境下也只能这样了。
一切工作准备就绪,
他小心的一点点抵开了铁门的插销。
当时外面一共三个丧尸,其中有一个被动静吸引来了,僵硬的朝着他的方向左晃右荡的来了。还有两个丧尸脑子比较蠢,依旧还把手卡在铁门的空隙…
“嘿,看这里…()”
*
第一次实验,周尔冬主要攻击他们的腿部,发现他们即使腿断了,也还是会被本能支配着,一边嘶哑着一边靠近他,想要咬他。
第二次实验,周尔冬主要攻击胸口。这个部位对于很多正常人来说算是要害了吧,但对他们来说依旧没有用。
——最险的一次,周尔冬手上都铁杆子都戳穿了,对方依旧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继续想扑倒他,差一点抓伤他的手背了…
到了第三步,周尔冬开始进攻脑袋。
噢………?()?[()”
终于…不动了。
掌握了要领以后就简单多了。
解决掉三个行动迟缓的丧尸并没有消耗周尔冬太多时间和体力,他只是有些烦躁溅到身上的血浆,闻着一股臭烘烘的味儿!
“啧…好臭啊。”
那不是他第一次致人死亡,
但的确是他第一次亲手动手。
在擦干净鞋子上的血浆后,周尔冬最后又看了看倒在地上扭曲到不行的尸体,到这时他终于分清了他们三个是谁。
一个是学校里的老师,一个是以前在台上看到过的学长,还有一个五官破坏得太严重扭曲,所以也分不清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