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动!
各种稀有伴生矿也多!
就算这些暂时用不到,那些深海珊瑚、大珍珠,不馋吗?
秦放鹤一番话说完,室内寂静无声。
有理有据,逻辑合理,显然这厮暗中琢磨不止一天两天了,董春听罢,久久不语。
馋吗?
且不说他本人,但朝廷绝对馋!
哪怕自家用不到,都可以拉出去,运到西方换钱!
钱,都是钱!
“……隔行如隔山,到底只
是我想当然,究竟情况如何,还要师公找了懂行的人问过才好。”秦放鹤谨慎道。
按照地理知识储备来看,大差不差,但毕竟这个时空的地球状况跟前世略有不同,有点出入也未可知。
汪扶风适时在旁边打圆场,“这小子冲劲儿大,也有几分小聪明,说得么,倒还在理。不过具体怎么处理,还要听您老的意思。如有不周全之处,您老……”
帮忙兜着点儿。
现在董春看他就烦。
惹事精!
收的徒弟也是惹事精!
真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现在知道让老夫照看,怎么向陛下进言之前不记得?
“哼!”董春从鼻腔中发出重重的一声,连个笑脸都懒怠给。
汪扶风对此习以为常,他脸皮厚嘛,这都不算什么。
“您看,”他搓着手,“时候不早了,这午饭……”
董春拉着脸,叫了管家来,朝两个兔崽子一抬下巴,“撵出去!”
还想吃饭?
哼!
喝西北风去吧!
汪扶风:“……”
秦放鹤:“……”
西北风刮过,天儿越发冷了。
得了,再去吃红焖鸭吧!
几天不见,还怪想的。
不用秦放鹤说,董春也是个谨慎的人,当夜就找了两个积年有经验的老矿工来,细细问过。
那两个矿工都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得阁老召见,刚进来时,着实拘束,开口就结巴。
可说到专业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肉眼可见容光焕发,自信洋溢起来。
“阁老见识广博,小人惭愧,未曾有幸出海,但道理是不错的……”
董春点点头,又问:“若遣你等去海外勘探,可能看出什么来?”
矿工位卑言轻,素来只算工具,莫说海外疆域,就连大禄朝本国地图,也未曾见过完整的,故而听董春说起海外,只觉陌生。
但正如秦放鹤所言,万事逃不过一个规律,一通百通。
故而其中略胆大些的人就说:“回禀阁老,成不成的,小人现在也不敢说满了,可想来天圆地方,那海外住的也是人,脚上踩的,也是地,既然有天有地有人,有海有江有河,估摸着矿藏之流,也是大差不差罢。”
说得含蓄了,但意思表达得很明白:
只要去了,就能看!
董春沉吟许久,叫他们起来,又命人取了银子。
那两个矿工受宠若惊,慌忙接了,灵光一闪,“阁老放心,小人从未来过,今日只与兄弟在外头吃酒,烂醉。”
董春满意地点点头,叫人送他们出去了。
直到走出董府所在的那条街,两名矿工才感到腿软后怕。
二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慌忙低头去看怀里揣的银子。
嘶,不是做梦!
其
中一人便乐得合不拢嘴,也来了精神,“这下好了,有了这些银子,家里的屋子也能修一修,老娘的病也可请大夫治一治。”
另一人便道:“可不许张扬!免得叫人看出端倪!”
同伴点头如啄米,“那是那是。”
说完,又忍不住感慨,“世人都说董老威严可怕,怎么今日瞧着,竟十分和善。“
不过问几句话的事儿,就给了足足二十两银子!
这可是二十两,他们一年到头累死累活才得几个钱儿?有人被压死在矿井下,差不多也就这么些了。
另一人终究机灵些,隐约猜到点什么,却不真切。
可既然阁老如此慷慨,保不齐日后就有用到他们的地方……
“你说,”他抄着袖子,隔着衣裳捂了捂被冷风吹得泛红的下巴、鼻头,声音因遮挡有些沉闷,“该不会朝廷真叫咱们去海外吧?”
董阁老是谁?那是皇帝的心腹!他说的,不就是皇帝陛下说的?
“海外?”同伴没想那么远,一时有些懵,可懵了会儿,又大咧咧笑道,“海外怎得,海内又怎得?朝廷有令,难不成还有你我挑剔推辞的份儿?只要给我妻儿老少安置稳妥,有一笔银子使,哪里去不得!”
说话那人一听,先是一愣,继而也跟着笑起来,“是了是了,还是老兄你通透些!”
纵然要去,也不光他们两个,要死大家一起死,要发财大家一起发财,怕个鸟甚!
说罢,两人俱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了,去街边食肆打了一角浊酒,又割一大包好肥肉,并一羽油淋林肥嫩嫩烧鸡,准备带回去与家人打牙祭。
二人并肩而行,寒风呼啸间,谈笑声被撕扯得支离破碎,断断续续传来:
“……果然海外开疆辟土……你我……元勋!”
“……你他娘的春秋大梦哈哈哈……爵位……发大财!”
“哈哈哈!”
“哈哈……格老子的,发大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