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尾声的时候,松田阵平才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几点了?”
“2点39分。”安室透看了一下时间,一抬头的时候发现松田阵平已经开始穿衣服了。
“剩下的就是把我拼好地组装起来,你的水平应该是可以完成就不需要我了吧?我先走了。”
松田阵平拎着包往门口走的时候,安室透追了几步:“你急什么?要去警视厅?”
“不。”松田阵平把包扛在肩膀上,哼着小调,迈开长腿。“和我的女朋友去约会。”
安室透:“?”
*
舞台剧演的是什么,松田阵平其实没有特别注意地看。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普拉米亚的那个液体炸彈和“传真炸彈犯”的炸彈型号。
之前他就觉得,这两款炸彈在市面上并不常见。
“传真炸彈犯”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任何下落,情况并不是很妙。
旁边的云居久理倒是全程都看了下来。
这种以歌唱形式的舞台剧还是挺新颖的。
最重要的是这种歌颂爱情的舞台剧总是会引发一些人的共鸣。
坐在观众席上,云居久理感觉四面八方所有人的情绪好像都被调动了起来。
而且最重要的是,小坂小阳的歌声很美妙。
这还是她第一次现场聆听小坂小阳的歌声。
轻扬而又空灵。
日本很多女歌手都以可爱为主。
这样特别的声色,未来一定会大热的。
云居久理这样想着。
在舞台剧结束之后,四周观众的掌声也说明了这一切。
“还不错吧?阿仁?”云居久理回头问了一下旁边这位的意见。
松田阵平回了回神,点头:“啊,是,很不错。”
总觉得他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啊。
云居久理没多问,而是等待着舞台剧进入谢幕阶段,她看到旁边有几个人手捧着花束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好像是打算去后台给演员们送花。
为了表达小坂小阳请他们来听舞台剧,云居久理也给小坂小阳买了一束花,准备给她送去后台。
还没刚走到后台通道,就看到有几个媒体人围着一个人。
人群中间的女人穿着舞台剧上的演出服,正是小坂小阳,她在接受着旁边几个人的询问。
而询问的内容,就是有关于小坂小阳前段时间的官司。
对于那件事。
小坂小阳已经可以很坦然地和别人提及了。
“我真的很感谢我的律师小姐,她是我重拾希望的烛火,在我想要放弃和解的时候,是她让我重新振作起来。她是一位了不起的律师,为了我的
案子奔波了很长时间也很辛苦。她不仅负责、而且还非常睿智,就像是克里特岛里的‘迷宫夫人’。今天的这场舞台剧有很多我想要对她诉说的话,其中的一句——‘Youareacandleintheashes。’(你是灰烬里的烛火),这句话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了……”
云居久理脸一热,把花托人放在小坂小阳的桌子上,就拽着松田阵平离开了。
松田阵平有些好笑:“怎么了?害羞了吗?”
“没有。”云居久理说。
松田阵平笑道:“嘛,谦虚的‘迷宫夫人’雅典娜小姐,你的脸很红。”
“没有!”云居久理瞪着眼,努力控制自己脸热的程度。
松田阵平“切”了一声,走到剧院门外,看着外面的世界:“要过年了啊。”
云居久理也看了过去。
刚才在来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路边很多人都在准备过新年、囤积过年要用的东西。
她算了一下日期。
距离大晦日还有一周的样子。
他们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顶着微薄的夕阳往外面走。
影子被融化在了脚底下。
温度下降的时候,空气都变得有些刺骨,这让云居久理控制不住的想要往松田阵平的身旁贴一贴。
这个男人像个暖炉一样。
冬天抱着的时候,真的可以很好的保持自身温度。
云居久理听到旁边的人突然说了一句:“大晦日的话……”
“嗯?”云居久理侧头看他。“什么啊?”
“就是……”松田阵平发出短促的气音,好像对之后要说的话有些犹豫。但思索片刻,还是婉转地说了一句。“大晦日啊,要做的事情无非就是吃饭啊、聚餐啊、去神社寺庙参拜啊,还有就是……”
他又止住了声音。
云居久理跟着他的话,补充道:“还有就是,要和自己的家人聚餐对吗?”
松田阵平犹犹豫豫没说出口的,无非就是这句话吧。
云居久理已经没有家人了,所以自然也没有人和她一起过什么新年。
光是看着那种氛围,就很容易会被放大孤独。
松田阵平这个时候和她说这种事大概率是因为他要回自己老家吗?
云居久理知道他的老家不在东京,八成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吧,哪怕是警视厅也得让人休息啊。
她认真地说:“没关系的,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你回去的话我会看好家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松田阵平目光沉降下落,看着云居久理,伸手挠了挠头。“反正东京这边也没什么事儿,栗山说律所囤积的案源也清理得差不多了。你留在东京也没事儿,一个人不觉得无聊吗?跟我一起回神奈川……吧?”
云居久理呼吸停滞,被他的目光拥抱。
她能听到他狂跳的心脏声音,在肋骨里面以一种极快的频率,好像催促着云居久理说出答案。
去……神奈川吗?
到时候可能会见到他的家人吧?
云居久理想了想,说道:“可以啊。”
松田阵平的瞳孔里好像有一团火苗。
啪的,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