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已经和“伏黑甚尔”相处了半年多,所以神祈下意识将自己另一个名为“伏黑”的姓氏冠在“甚尔”的名字前。
她们是共同拥有同一个姓氏的家人。
直到再一次听到“禅院”,神祈才缓缓才从记忆中将伏黑甚尔原本的姓氏挖了出来。
他原本叫禅院甚尔。
就算对这个国家的姓氏文化没怎么深入了解,但是凭借印象,神祈不觉得“禅院”这个姓氏是一个什么大众的姓氏。
禅院家,禅院甚尔,禅院家,禅院甚尔……
仿佛一块碎石落入了平静的湖面,形成了一层层水波,光影交错,复杂晦暗。
神祈很快回神,将目光再次移向面前的老者。
尖嘴猴腮、个子矮小、狂妄自大、无知愚昧,横看竖看都是傻叉一个。
除了那双绿眼睛,怎么看都和她的甚尔没有一点相似。
而且就算瞳色相同,那双眼睛也满满的尖酸刻薄。
神祈收回目光,重重拍了拍眼前禅院家长老的肩膀:“禅院确实是个好姓氏。”
和甚尔加在一起就很合适很动听,让她心跳都能快上一拍。
神祈用提醒老爷爷过马路小心的温和语调,笑着提醒道:“不过要紧紧抱着这个姓氏哦,万一在咒术界的哪天,这个姓氏就和你们这些老家伙一起,一不小心消失了呢。”
禅院家长老想要痛斥这个女人的离经叛道。
不过是一个天与咒缚,连咒术师都不是的臭女人罢了。
她知道她面对的是谁么?他可是御三家之一禅院家的长老!!
可是,他偏偏什么都没有办法说出口。
她的眼与禅院家长老的眼对视,明明在笑意盈盈,沉浸在室内阴暗的汪蓝眼睛却透着不在彼岸的冷酷傲慢。
和好拿捏的五条悟不同,他能清晰感受到她身上凌厉的气势化作寒刃,明晃晃地搁在了他的脖颈。
她是带着真切的杀意,她真的会杀人。
她不是神祇,只是一个让神祇都只能祈祷的屠夫。
平平淡淡说出了一句威胁的话语,神祈看向了五条悟和夏油杰:“玩笑啦玩笑,现在的老年人怎么那么开不起玩笑,你们怎么还没让这些可怜的老年人退休啊,这种情况严重违反劳动法了吧?”
“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欢迎致电。”神祈把手放在耳边做了一个拨打电话的动作,“我也非常乐意积攒一点功德。”
见神祈要离开,他们本来即将到手的能扩充家族势力的免费战力也要消失,其他高层尖着嗓子吼道:“五条悟!夏油杰!以总监部的命令,立刻将她拿下!”
五条悟把手放在耳边:“啊,你在说什么,我耳朵不好使了!杰,怎么办!我听不见了呜呜呜呜!”
面对着挚友光打雷不下雨的哭戏,夏油杰直接想要罢演。
但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还是硬着头皮接上,仿
佛一个莫得感情的数字生命般毫无起伏地念词:“啊,悟,耳朵可是很重要的,我们一起去看医生吧。”
“好诶,去看医生!”刚立起“耳聋”人设的五条悟连装都懒得装,直接和夏油杰狼狈为奸地坐上了蝠鲼打算溜之大吉。
与此同时,当神祈站在大门的时候,木质的移门也从外面拉开了。
衣着整齐的老管家仿佛没看见脚边东倒西歪的咒术师们,恭恭敬敬为神祈撑开了伞,遮挡住了夜兔不喜欢的阳光:
“团长。”
“团长,要把他们都做掉么?”从屋檐上,倒吊下一个欣然请功的六支队队长。
咒术师诶!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也是满屋子的咒术师诶!他还没和咒术师打过呢!超级想要试一下的!
如果不算那两个高中生模样的家伙的话,屋内的家伙他们应该还是能搞定的。
“不用不用。”神祈摆了摆手。
她扭过头,眼神饶有兴趣:“老年人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还是让他们继续挣点钱,到时候我们接手他们财富的时候,数字也能更好看一些。”
反正咒术界都不讲法律公民道德,自我道德标准要求并不高的神祈当然更没有兴趣讲什么仁义道德。
反正佣兵的名声本身也就不怎么好听,而她,也只是喜欢战斗和钱罢了。
既然和这些烂橘子为敌已经成为定局,那她当然也不会留手。
博弈论中,她这样的赢家通吃才是正确的结局。
看着屋檐上的一群宛如乌鸦的蒙面人,以及屋檐下一群已经倒下的咒术师护卫,原本尖叫鸡般的斥责咒骂声也骤然停止。
他们只能眼睁睁目送着那个年轻的女人一边商量着能从咒术界赚到的价格,一边离开了这里。
坐在车内,神祈终于收敛了自己的笑意。
之后,她果然还是得好好了解一下咒术界的具体情况。
今天的咒术界谈判破裂了。
接下来在咒术界捞钱免不了和那些所谓的总监部对着干。
那剩下的路也就只有一条——得让总监部下台了。
凡事阻碍她赚钱的,都得下地狱。
不过这件事不急,方式方法也有很多,所以神祈把自己更多的思绪转移到了伏黑甚尔身上。
在那样的场合,她没有,也不可能直接说禅院甚尔的名字去询问。
毕竟这个名字,只要官方系统上一查,就能让她一直保护的小家庭暴露在咒术界的面前。
她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猜测,就一下子赌上那么多。
那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休憩的净土。
她要保护好甚尔和惠酱。
只是,或许天气暖了,夜兔讨厌的阳光也变得刺眼,神祈的心随着汽车在山路上的行驶,也陷入了难以抑制的颠簸。
年幼失去父母、勤工俭学的甚尔不可能和富有的禅院家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