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姒亦故作淡然,为假装心境未被话本干扰,打了个哈欠:“我累了。”
晏书珩莞尔:“累了就好。”
就没有余力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阿姒躺下了,耳朵却还留意他的动静。
青年安静坐在榻边,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看来不是她一个人在害羞。
阿姒如此安慰自己,脑中却一遍遍回想,那旖旎的一句话经那副撩人的嗓音念出,顿时像水墨在脑中晕开,寥寥数笔,就是一副叫人心旌荡漾的画。
她下意识伸手去摸嘴唇。
榻边的人动了动,俄而躺了下来,二人背对着背各卧两侧。
起初的不自在敌不过涌上的困意,阿姒很快昏昏欲
睡,半睡半醒时似乎正走下台阶,忽地一个踩空,她吓醒了,紧紧抱住一切能抱住的东西:“这是地动了?!”
被她缠抱住的青年温和安抚她:“别怕,是船只靠岸补给。”
阿姒讪讪将手脚他身上挪开。
“怎么这么快?我记得夫君今日说过要到黎明才到下一个码头。”
晏书珩笑道:“船改道武陵了。”
阿姒听过这个地方,不无向往道:“当初在历城时,隔壁的婶婶便是武陵人,听她说武陵的鱼远近闻名,地方菜也多样。”
“想尝尝么?”晏书珩转过身,手枕在头下,就着微弱烛光打量她。
阿姒不愿多添麻烦,压住口腹之欲:“是想尝尝,但是也不是非尝不可,你有公务在身,还是尽快赶路为好。”
晏书珩笑了笑:“我的事不差这一两日,你看不见无法赏景,若连口腹之欲也给禁了,日子岂不索然无味?”
他一如往常的散漫,可阿姒却觉得这时候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她哪还顾得上羞赧,搂住他胳膊:“夫君,你真好。”
青年轻笑:“光说无用。”
这是在暗示她给点实在的好处?
阿姒想了想,正好,她有个萦绕心头的困惑,不如顺道借此满足满足自己。
那个困惑关乎话本。竹鸢脸皮薄,念到卿卿我我就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这就罢了,夫君也是,念到那一处就戛然而止。
想必他们卡住的,是亲昵部分。
书里把那些事说得那样的销'魂蚀骨,让阿姒好奇得心痒。
浅尝辄止,应该不会引火烧身?
她试探着问:“夫君,那话本子后面几页……你看了是吧?”
晏书珩眼前浮现那些似是而非的字眼,攒眉轻声道:“看过。”
阿姒撑起脑袋:“你觉得怎么样?”
晏书珩散漫地抬眼。
她指的是狐妖欺骗书生的事。
还是想试探他虚实?
亦或,在暗示他该尽人夫职责。
他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应:“七情六欲,贪嗔痴恨,皆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么?
阿姒微偏着头,这是句相当冠冕堂皇的话,为她的好奇和他压抑却羞于示人的欲求都寻了个冠冕堂皇的由头。她抿了抿嘴:“你能不能坐起来?坐在我跟前。”
晏书珩配合起身,坐姿随性风雅,似正与人清谈论道。
阿姒一手扶着他肩头借力,另一手则摸到他额角,顺着下行。
相触的那一点肌肤上起了看不见的涟漪,晏书珩睫梢轻抬,安静无言地看着半跪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阿姒。
指腹游曳,姿态透着暧昧,经过高挺的鼻梁时捏了捏,最后落在他眉头。
阿姒并未遮眼,眼底的思索和犹豫悉数被晏书珩看清。
他用目光网住蠢蠢欲动的猎物,平放在两膝上的双手随意轻叩。
是狐妖的故事让她疑心再起?
阿姒仍专注地在他面上摸索,晏书珩的手则温柔地移到她发间,掌心下行扶住她后脑勺,拇指则像是给狸奴顺毛般,一下下地抚弄阿姒青丝。
阿姒摸索完了,紧张地吞咽了下唾沫,双手捧住他面颊,指尖轻抖。
“夫君,我……”
她依旧是怯生生的,若是初识,晏书珩大概会被她迷惑住。
幸而他已知道这兔子般不谙世事的女郎,身后藏着条狐狸尾巴。
他柔声问:“怎么了?”
阿姒没回答,捧着他脸颊的双手微紧。
他扶在她脑后的手亦随之收拢。
两人的影子被烛光打在船壁上,乍一看像误入狼窝的兔子,半怀疑半信任地在狼窝中打转,而那只狡猾的狼收起獠牙,以保护的姿态紧随其后。
那道纤细的影子忽地动了。
晏书珩长睫掀起,眸中映着的那个阿姒倏然变大。
是她凑近了。
唇角贴上另一片润泽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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