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呢。
手腕翻转,挂着轻柔笑意的唇轻触她的仍是柔软的手心,如纷乱的雨、模糊了话音。
“现在的你能看见我……就好、就好。”
……
其余人听不到两人的对话。就算听到,想破头也没法猜到那个荒谬的真相。
霍玉山讥诮地弯唇一笑。
——真是无知的幸福啊。
拍摄结束,厌灵扶着他的手跃下高台。
天光冷炽,紫藤花长廊投下点点最接近死亡的色彩、薄紫的阴翳,吹来的风碎成了几节,天地间透明的尸体。
“厌灵,”
他忽而喊住她,嗓音有种澄明的清澈。
她脚步一顿,回眸。
那双眼眸黑鸦鸦的,仿佛容不下一丝天光。
——又何况他呢?
“……你听说过牛郎和织女的故事么?”他问。
厌灵颔首,“嗯。耳熟能详的神话。”
霍玉山凝望她平静又洁净的容颜,倏忽弯了弯眼眸,失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
……那你,也有飞天羽衣么。
他闭上眼睛,唇角的笑意苦涩。
就算有……他又怎么会去…………
.
接着,又陆陆续续地拍了会,今日的拍摄任务便正式结束了。哦,最后的小插曲是厌灵被蹲守已久的、慕强的学妹和学弟包围着要求合照和签名。
最后的最后,摄影师一边翻看相册一边满意地点头,难得在分别时刻和颜悦色地送来祝福:“祝你们阖家欢乐、相亲相爱、幸福美满啊。”
“……”
颇为诡异的吉祥话。
霍玉山却兴高采烈:“哎!借您吉言!”
就连宽容、善良且笨蛋的贺飏都直言:“他怪怪的。”
回去的路上众人都没理那个怪人,他用聒
噪地单向废话填满了整个回程——仿佛要将这三年的人生事无巨细地全盘托出。
上到家里的老头一共说了几遍带个儿媳妇回来,下到某天踩到一坨狗屎期待转运结果最后只是扔掉了一双鞋子。
等到了恋爱小屋,刚一下车,霍玉山便凑到厌灵面前,一边倒退着走路、一边笑眯眯伸出一根手指。
“厌灵,你可以实现我的一个愿望吗?”
厌灵头也不抬,“不要。”
林青烟毫不客气地挤开他,冷嗤:“你挡着路了,恶心又吵闹的苍蝇。”
霍玉山一点也不恼。
他笑意悠然,“我赞助了节目组接下来几期换个地方录制了哦。厌灵,要不要猜猜是你最喜欢的哪里?”
厌灵一顿,黑眸终于望向他,“大海。”
“bingo!”
霍玉山打了个响指。
接着,他伸展双臂,阖上双眸,唇角翘起。
“现在,要不要热烈地感激一下你亲爱的玉山哥哥?”
说完,他睁开一只眼睛,狭长的狐狸眼显得狡黠又明亮。“温馨提示——”
“按照人类社会交友的模式,在收到心仪的礼物后,一般是需要以送礼人满意的方式进行感激的哦。非常抱歉,我这个人是比较贪心的类型……”
这家伙眼眸弯弯,简直像个诱拐小孩的怪叔叔。
厌灵面无表情:“我知道。”
他没有丁点不好意思,故作腼腆地一笑,“我个人是比较倾向于和你做.爱的啦——当然,也得看你的接受程度。退而求其次的话,”
修长的食指点了点唇角,霍玉山眯起狐狸眼,看起来清亮又明幽,轻快道:
“接吻也不错。”
“……”
厌灵点头,“可以。”
“…………”
“……”
这一路看下来,贺飏不可置信地将头转向林青烟,瞪大了一双星眸,求证道:“他他他??她她她!!这样也可以吗?!”
林青烟抱着手臂,面色僵硬,“……他们两个的相处模式是这样的。”
——的确,他们两人似乎有一层古怪的、旁人无法插入的气氛。
“这不对劲。”
傅云谦眉心微折,可是碍于和她略显疏远的关系,他只能以外人的角度发问:“你不阻止?”
他已然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扭曲的情感。
林青烟闭眼,“……学姐愿意。”
学姐也不傻。
而且学姐愿意的话……她是没有资格干涉的。
除此之外,她没提及的是,那个不要脸的家伙正通过系统在脑海里疯狂轰炸她——不巧,她的权限略低于他。
厌灵已然向他走去,她昂头,“可我不想和你接吻。”
霍玉山肩膀塌下,失落地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嘟囔:“好吧好吧,果然。”
厌灵:“但我允许你的脸颊亲一下我的脸颊。嗯,像以前一样,贴面礼。”
霍玉山:“好嘞!”
——几年前,两人留学的国家是有这样的礼仪的。那时霍玉山就常常这样蹬鼻子上脸索要“感激”。
他兴冲冲地上前两步,捧着她的脸,一双笑盈盈的狐狸眼充满了欢欣满足的光泽。
“那我现在就要拿走‘回礼’咯。”
嗓音微哑地宣布完,他郑重地低下头——
就在这时,恰好出现了一个并不美妙、却足够精彩的意外。
他们在屋外吵吵闹闹了几分钟,终究是引起了某顶探测灯的注意。恋爱小屋的门锁忽而转动两下,门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老师?你们回来了?我好像听到你的声音——”
萧豫含笑的话音戛然而止,就连温润的笑容也凝滞在脸上。
“……”
林青烟酸苦的内心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意,她凉凉道:“冒牌货撞上真品了。主动退出的失败者撞上最后的赢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