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忘记了不成,你与她相看那日,我虽没进去屋里,但在屋外,二娘子过来的时候,身边带的就是这个丫头。”
“好小子,亏你记性好,你且跟过去看看,她要是买什麽物件,你替她搭了银钱,再问问她家姐儿L可缺什麽东西使,我与她买好送过去。”
平安得了窦举人的话,去撵扇儿L,且按下不提。
再说窦举人把三十盆花送去了吴家,只说是孝敬给婶子的,冯氏得了他的花,见花生的精神,心中欢喜,又因他是她未来的侄女婿,和头回来登门,对他的态度可谓是不一样。
头回那是江家拐着弯的亲戚,唤了她声婶子,她也只当对方是个便宜侄子,如今他与季姐定下了亲事,冯氏待他着实亲厚了些。
留他在房中吃了一盏子茶,又使丫头把他引到前面书房,去见吴相公,他走罢,冯氏喊家中四位姐儿L来她院子里赏花。
卢婆子来问冯氏,中午可留窦举人在家用饭,要是留的话,此时就要吩咐下去,教灶房的胡娘子好去整治席面。
冯氏说留,卢婆子就去下面传话去了。
中午的时候,四位姐儿L赏罢花,都在冯氏屋里用的饭,冯氏许元娘,荣姐,金哥各挑三盆带回去,许季姐挑九盆。
季姐挑了九盆,从中拿出三盆来,送与元娘她们一人一盆,回到院子里,又分了两盆送给祖母吴老太,两盆送与薛小娘房中,算是送给祖父吴老太爷的,剩下两盆,都送到了三房,婶母祁氏房中一盆,小婶母王小娘房中一盆。
九盆花,分了个干净,一盆都没给自个留,冯氏院里剩下的,原本也是要往吴老太她们那分,见季姐把自己的给了出来,她就没再分,只单往三房王小娘那送了一盆。
又使人给季姐房中补了四盆。
这厢扇儿L办完差
() 事,回到家中,把五贯钱置办的礼物拿了出来,托金银铺打的小插,耳坠,要过些日子,季姐把礼物收到箱笼里,只等物件齐了再用她娘的名头送去元娘那。
“姐儿L,我在金银铺遇到一人,他说他是窦家郎君身边的,见我买物件,争着抢着要替我出钱,我冷了脸,把他骂了一顿他才作罢,他还递了他家郎君的话,问姐儿L可缺什麽东西,他与咱买好送来。”
“我缺物件,自会打发人去买,教他买来与我用,是什麽道理,你下回要是再遇到他,少搭理,赶快回来。”季姐道,扇儿L应了下来。
谁知次日,窦举人使平安往吴家送了三篓子黄澄澄的肥蟹,足有一百多只,还有四盒礼物,其中有个匣儿L里,盛了一对十三两重的金螃蟹,平安到了吴家,只说是窦老爷让送来的,过两日便是重阳节,家里就让人给二娘子打了一对金蟹。
冯氏收了礼物,问怎麽不昨儿L一趟送来,平安在家的时候,就已想好了措辞,说道:“回大娘子的话,我家老爷几l日前外出访友去了,昨儿L下晌才归家,不知郎君送了花来。
要知他来送花,就该让他把重阳节的节礼一块捎来,大娘子只当昨儿L是我家郎君自个孝敬您的,不管节礼的事,今儿L个送的才是节礼。”
冯氏让崔儿L给他抓了一把果子吃,交代下面人备一份回礼,教他捎回家中去,又使人把金蟹与季姐送去,心中暗道,窦家好生大方,每年的重阳节,也不见临安府和汴梁那边,与荣姐,元娘打金蟹。
季姐得了金蟹,听闻是窦家所送,脸庞顿时红了起来,送走叔母屋里的丫头,她又羞又恼,质问扇儿L,
“你是不是和他说我缺钱使了?”
“昨儿L我临出门的时候,姐儿L特意交代过,我怎麽会与他说这事。”扇儿L委屈道。
“你没说,他为何又使人送了金螃蟹来?”去年重阳节都没送,偏今年送,昨日已送过花,今儿L又来送螃蟹,不是为了与她送钱,是为哪个?
“我真没说……我走罢,怕是窦郎君身边的那人,从金银铺老伯口中打听出咱在他那融金钗打首饰的事,他家的钗他自是认识的,回去和窦郎君一说,这才晓得姐儿L手中缺钱使。”
扇儿L胡乱猜,还真教她给猜着了,“他既送给姐儿L了,姐儿L拿着就是,这一对金螃蟹不轻,八成能值一百多贯钱。”
“我……我如何能用他的钱,他不该这般。”这一对金螃蟹,搁在季姐这烫手,她心绪杂乱,八分恼他送钱,又有两分喜他体贴。
“他有这份心,总归是好的,姐儿L日后反正是要嫁过去,什麽他的钱,你的钱,给姐儿L了,姐儿L拿着用就是。”
听罢扇儿L的话,季姐还是觉得不妥,想把金螃蟹还与对方,但人家也没明说,想还都不好还,她去了二房,只说金螃蟹贵重,想还给窦家。
冯氏劝她收下,莫要做小家子气,季姐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