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嫉妒?”赫川偏偏这时脑子转得极快,“我当然嫉妒,嫉妒你为什么要和他走那么近,因为——”
司潼脸色忽然变了。
“因为我和司潼才是白塔分配的搭档。”赫川盯着白煜月,“该滚的人是你,白煜月。”
空气好像一瞬间凝固了。
白煜月僵硬地转头看司潼,把司潼错愕的神情看在眼里。赫川没必要撒这样的谎言,这一定是真的。无措的尴尬包围着他,但他没有把司潼让出去,而是硬着头皮说:“分配搭档不代表两个人永远绑定,大家都是独立的个体……”
这番话放在赫川耳里就是另一层意思,白煜月这小子居然为了司潼连分配搭档都想拆,就这么离不开吗?他脑中惊雷轰响,心中仿佛有什么碎掉了。但其实白煜月只想让赫川对司潼有礼貌一些。
司潼倒是看出来了,直接出声说道:“白煜月,我和赫川……其实很了解彼此,不用挂心。”
白煜月:“哦……”
司潼垂下眼眸:“你先离开吧,我会自己解决和赫川的事。”
白煜月也低下头:“好……”
这一刻白煜月才深感自己的多余。
但赫川不会轻易放过他。赫川少男心事破灭加上认错人的恼羞成怒让他破罐子破摔:“白煜月,别出现在我面前——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上午还笑嘻嘻的好友如今却换了张嘴脸,白煜月心中被蒙上一层薄刺,好像一罐珍珠因为摔倒而掉进下水沟。他有些懊恼,可也知道珍珠找不回来了。
或许归根到底还是他的错,他不该插足于两人之间。
白煜月在这场闹剧中先行退场。
司潼转头去收拾赫川,等他们约法三章搞出个章程,司潼又凭借工作便利去找白煜月,两人才重新联系起来。
可那时白煜月行事成熟了许多,私下对朋友的黏人劲已经被冲刷掉,依旧对所有朋友都很好,在细节处更加关怀体贴,但不再依赖虚无缥缈的情谊。他一步步成长,逐渐百毒不侵。
他不再是会夸赞司潼很酷的少年,他现在已经酷到没朋友。
……
装甲车内,三个人的空间暗流涌动。
赫川四次三番想找白煜月说话,但一开口就成了阴阳怪气:“你们在医疗室还没聊够天吗?()”
他在那次知道白煜月真实身份后,也找过白煜月几次,想好好解释。可每次无一例外演变成两人互呛。一看到白煜月,他心中就有团火,烧得他难受,只能每次恶语相向。
司潼直接怼回去:“你是平时说话太少了才非要在这时候开口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白煜月捂住小企鹅耳朵:“比不上你们话多。”
赫川锤了一下方向盘:“白煜月,你为什么不来哨兵系了?这么喜欢在向导系。”
“是啊,我喜欢待在向导系。”白煜月直白地说,“因为向导系有北——”白煜月顿时紧闭嘴巴。
赫川转过头看他:“北什么?”
司潼眸光一暗,喃喃道:“北星乔。”
赫川只觉得耳熟,他向来不怎么关心论坛时事。反而白煜月开口了,语气前所未有的冷淡:“我们非得提一个不在现场的人吗?”
赫川被白煜月的语气冻了一下,更加不知道如何把话接下去。
装甲车已经驶入三塔之城,白塔的影子越来越清晰。赫川突然收到来自选课系统的邮件,要求他为这次临时合作任务打分。
“F(不合格)——”
赫川不甘心地点下这个按钮。
过后他又懊恼地连点了别的按钮四下。系统弹出提示框,提示他已经打过分了不能修改成其他等级。
赫川眼不见心不烦,关闭了通讯器,闭眼不想沟通。
白煜月看见赫川给自己“F”了,最近他真是和这个字母八字不合。
他忍了又忍,才嘀咕道:“你小心出门被雷劈……”
赫川冷哼一声。
司潼和赫川并不把平时分当回事。
平时分,其实是一种个人行为信誉值,仅与毕业大考难度有关。白塔需要的士兵,是自我管理严格、不会危害社会的士兵。如果在学习期间打架斗殴五毒俱全,平时分扣到底,那大考将是地狱级难度。
白塔一直将未成熟的哨兵圈在塔内,谨防失控哨兵将人间化为炼狱。它的毕业大考,将是保护人类社会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有哨兵死在毕业考,也是在为社会清除孽障做贡献。
脆弱的南极洲,脆弱的三塔之城,不允许任何不安定因素存在。
白塔学生的平时分大多数在80分以上。司潼多了个心眼,想起白煜月以前好几次破坏公物,被扣的分数可能多一点。但有北星乔在,应该不会太碍事。
司潼很快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赫川还在那里对白煜月说些酸里酸气的话。
白煜月没有回呛,而是抱着自家小企鹅看向窗外。
戴着红围脖的企鹅贴心地把自己整个塞到白煜月怀里。它是一只有灵性的企鹅,知道白煜月正在悄不做声地难过。
因为白煜月这次,真的被捏住了软肋。
……
装甲车到了白塔,白煜月就和他们分离了。他进到入塔舱室预备消毒时,通讯器突然发来了一封新的通知。
“本次临时合作任务评价:F
评价人:赫川
获得学分:-2
目前平时分:56/100
请注意,平时分以100/90/80/70/60为界限,分别对应毕业大考不同难度的试题。您的平时分处于60分以下,考试等级为极危,请做好应对考试的准备。”
司潼的外勤任务等级比较高,换算过来的权重就大。因此不仅这一次运输任务的分被扣光了,连音乐课赚到的分也没了……
白煜月把通讯器的屏幕反扣回去,咸鱼般往后躺。过了一会儿,他清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忧虑,每一个逝去的昨天突然成了他的生命倒计时,未来黑压压的宛若一场蒙头噩梦。
入塔舱室内回荡着他的絮语:
“该不会真的要死在毕业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