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闻言稍稍松开,理了理少年有些凌乱的额发道:“只是一点血迹,不脏。”
神宫寺奏眨了下眼,心想他怎么会不脏呢?
他一想到自己把夏油也弄脏了,心里除了对自己的厌恶,还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心跳加速的感觉。
但他面上什么都没表现出来,默许了夏油杰的动作,眼睛看向别处。
这里还是督察部,人多眼杂,有什么话要说也得等一个正确时机。
副手没一会儿就拿来一套干净衣物,神宫寺奏起身要去自己办公室里的浴室清洗,脚一落地便觉得使不上力气。
不仅是失血过多,其中还有剩余毒素的作用。
呼吸可以调整适应,但体弱无力不是一时能调整的。
夏油杰见状直接将他抱了起来,手指难免会触碰到破碎衣角下的细腻皮肤,然而现在的情况不容许他多想,目不斜视地抱着少年一路来到办公室,关上门后进入了浴室。
“伊东部长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一个人清洗还是困难了些,夏油愿意帮您解决困扰。”夏油杰将黑发少年放在浴缸边缘,蹲下身一手揽住对方的腰背,一手将食指勾在对方扣紧的衬衫领口,拇指与食指稍一扭动,便将第一个扣子轻松解开。
领口敞开,露出少年完整的雪白颈项,以及精致的锁骨。
神宫寺奏看了夏油杰一眼,浴室里四面封闭,窗户也关紧,他的视线没有傀儡的加持变得模糊不清,只能看到对方的大致轮廓。
他随后扭过头不再看对方,心知自己这样的状态确实不能自己洗,在忍受粘腻和被看光这两个选项里,他果断放弃了前者。
“那你快点。”他现在头晕的恶心。
“好……”夏油杰加快了解纽扣的动作,把少年身上的衣物尽数褪去,手却在最后一件贴身衣物上顿住。
抬眼对上神宫寺奏幽沉的黑眸,虽看不出什么情绪,但他还是捕捉到对方耳廓的微红。
心下一动,夏油杰稍稍站起身,抱着少年的后背,将下巴靠在对方颈侧,然后在这种不会看到的姿势中褪下了少年最后一件遮蔽物。
神宫寺奏软软地伏在夏油杰身上,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手指抚过自己皮肤的温热触感,有些痒。
他能感受到夏油杰的谨慎,也知道对方一直在控制视线,太郑重了,就像是在对待一件珍稀物品似的。
夏油杰在脱掉少年的衣物后,便一手扶着对方向浴缸中放热水,待水面到了差不多的高度才将人放入其中。
神宫寺奏稳稳地坐在浴缸中,屈起膝盖,双手抱着腿,偏头看向夏油杰。
对方正脱下自己身上的高□□服外套,内里是单薄的衬衣,身体健壮的年轻人在冬天不需要刻意添衣,好似有消耗不尽的旺盛精
() 力。
虽然视野模糊一片,但也能看到对方宽肩窄腰的倒三角身材,既有少年的朝气,又有种散发着荷尔蒙的成熟感。
夏油杰低头将袖口纽扣解开并挽至手肘,随后才转过头朝坐在浴缸中的黑发少年看去。
即便对方此时的面容是截然不同的清淡眉眼,却能透过神态与气质看到记忆中的身影。
夏油杰拿过边上的毛巾,在热水中浸湿后伸向少年的后背,轻轻擦去上面残留的血迹。
少年的脊背如他所想一般单薄,雪白一片,弓着背时脊椎关节微微向外凸起,并不过分骨感。
他将毛巾转向少年身侧,对方十分配合地放下双手,身体向后靠了些,方便他擦拭。
于是少年犹如精美玉雕的上半身便完整地暴露在他的视线中,看起来这段时间门并没有疏于锻炼,胸前并不干瘪,瓷白带有弧度的肌肉在抬手又放下的动作间门被拉扯又鼓起。
或许是因为呼吸不太顺畅,对方同样有着一层薄薄肌肉的腹部起伏幅度稍微有些大。
夏油杰一面擦拭,一面想到上次在聚会时看到的那一幕。
那个时候,他还不能确定少年的身份,在看到衣衫凌乱,被那个高大男人按在沙发上的少年时,却不免被这具漂亮的身体吸引了目光。
过去也只匆匆瞥到过奏的身体,那时便觉得精致惹眼,那时或许联想是这方面的共同之处让他想到了奏。
但现在迷惑顺利解开,他又不得不在意那个高大的零咒力男人。
一想到对方肆无忌惮地触碰奏的身体,埋在脖颈间门占尽便宜,他就眼红不已,心里泛酸。
当时究竟是什么情况?奏和那个人真的发生了关系吗?
他们……是那种关系吗?
夏油杰越想头脑越混乱,只想马上向少年问出准确答案,但又害怕会得到令他失落的回答。
正当这时,一只透着淡粉的手按住了他拿毛巾的手,他抬起眼眸,就见黑发少年看向他的眼眶微红。
“可以了,胸口已经擦干净了……”
“……”夏油杰回神,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反复擦拭对方的上身,虽然力道不大,但在反复多次以后,原本只是白里透粉的上半身此时布满了一道道擦拭留下的红痕,色泽瑰丽,透着暧昧不清的意味。
神宫寺奏从他手里拿过毛巾,稍稍搓洗之后就擦拭起自己的大腿内侧,这里还是自己擦比较好,他怕夏油杰一顿擦拭之后,自己会出现奇怪的反应,引起误会就不好了。
夏油杰稍稍移开视线,耳边是清洗时响起的水声,不用看都能联想到画面,又不禁回忆起刚才看到的情状,耳朵不自觉爬上了淡红。
【夏油杰好感度+2】
【当前好感度:84】
神宫寺奏自己擦洗好后,夏油杰又帮他清洗了一遍头发,期间门手指的动作十分小心,只在头皮上轻轻搓洗,靠近发际线的地方就干脆避开,以免碰到易容的伪装留下痕迹。
仅仅是坐在浴缸中,神宫寺奏就疲惫得不行,身上各种不适症状愈发强烈,这种情况下更不用说一个人洗了。
所幸身边还有夏油杰,对方也并不嫌弃这样的自己,帮他清洗时也很谨慎细心,他越来越中意夏油杰了。
夏油杰将所有泡沫都洗去,又用干毛巾吸去些水分,才将少年抱起来些,同时直接把浴袍裹在对方身上,确保不会着凉。
神宫寺奏被他放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室内开了暖气,并不觉得冷。
桌上放着副手之前拿来的文件,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看到的字体却像是有生命的毛虫一般不停扭动着,叫人难以辨别。
闭了闭眼,就感觉发顶被毛巾盖住,一双手在上面缓缓搓弄起来。
是夏油杰在帮他擦干头发。
神宫寺奏便不去多想,放下手中的文件,闭上眼专注应付生理上的不适感。
等头发彻底擦干以后,神宫寺奏便听对方低声道:“伊东部长,你这里……露出来了。”
对方说完,温热的触感轻轻点在了他的脖颈侧面。
原来是说他脖子后面的痣……
神宫寺奏睁开眼,扭头指了指办公桌,“在第二层抽屉里,有个白色的盒子。”
夏油杰走过去,顺利找到一个放着遮瑕用的化妆品的盒子,边走回来边打开,手指上沾了点便抹在少年的后颈上。
他直起身,想起刚才在抽屉里看到的樱花味香水,不由回忆起少年之前带着提示性质的回答。
奏并没有刻意向他隐瞒身份,还邀请他成为盟友,他从中感受到了对方的信任。
虽然还是很在意那个男人,但因为这份信任,夏油杰心情稍微好了些。
现在时间门刚过午夜,距离明天十点的会议还有一段时间门,奏现在最好休息一下。
这么想着,夏油杰走到神宫寺奏面前,伸手抽出对方手里的文件放在桌上,“伊东部长先休息一会儿吧,明天会很辛苦,这里有我看着。”
神宫寺奏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稍作休息,希望醒过来后会好一点。
他点了点头作为回应,夏油杰便直接将人抱起来,走向办公室配备的休息室。
夏油杰把黑发少年放入床铺中,给对方掖好被角,就听面容略显疲惫的少年哑声道:“夏油,6点喊醒我。”
少年说完就阖上了双眼,纤长睫毛微微颤抖。
“好的,伊东部长。”
夏油杰温声说着,并伸手按灭了灯光,静静坐在房间门中宛如一尊雕塑。
夜幕深沉,星辰点点。
恍惚间门仿佛有流星划落,稳稳落入满心期许之人的怀抱。
他将珍重地将其捧在手心,再也不愿放开。
……
翌日,审判会议如期举行。
在会议召开前的一刻钟里,会议厅内陆续有人入座。
几乎所有人都听说了昨晚的袭击事件,只知道
督察部长伊东摩耶受了重伤,生死未卜,眼下也不一定能来参加这次会议。
各种隐晦的目光落在前方受审席的某处,暗中感叹五条长老的出手狠辣。
五条悟神色冷凝地坐在旁听席,双手交环放在身前,两腿大大咧咧地分开,手指在胳膊上敲击着,内心似乎并不平静。
他也听闻了昨晚的消息,但当他发信息给夏油杰时,对方回了一个放心的表情,所以也就不那么担心了。
有杰在,伊东摩耶肯定死不了。
只是会议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了,对方应该尽早到场整合文件才对。
不会是半路发生意外了吧?
他的目光不由落在自己的混账老爹身上,恨不得自己下去读那什么判决书,然后亲手把人押到深室里关着。
五条景义坐在受审席,神情沉静从容,淡淡瞥向旁听席,和某位干部视线交汇了片刻,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他背对着所有人,兀自勾起了嘴角,笑容中满是不怀好意的暗喜。
伊东……你还是太年轻了啊。
时间门一分一秒地过去,在干部们与长老会成员全部到场后,咒术局总监及长老会会长也紧跟着坐上主位。
唯独督察部长的位置是空着的。
抬眼看向时钟,指针停留在九点五十九分,离会议开始还有一分钟。
若是伊东摩耶在这一分钟里再不出现,此次会议便会不了了之。
有人忍不住交头接耳低声讨论起来,都觉得这会是伊东部长的一次人生滑铁卢。
不少人嫉妒他的才干与人脉,更艳羡于他的年轻气盛。
但如今看来,以后只会成为他们口中的谈资。
时针已无限接近整点,没有多少时间门了。
就在他们准备收拾东西离场的时候,会议厅门口传来了平稳的脚步声,不消片刻便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年轻人黑发雪肤,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文件,平淡的眉眼稍稍弯起,却透着幽沉的冷意,穿着笔挺制服的身姿劲瘦挺拔,周身气质矜贵而凌厉,意气风发,人们的目光不自觉被吸引了去。
在五条景义等人愕然的眼神中,黑发少年朝众人微微垂首,身姿优雅,抬头后扬起嘴角:“抱歉,让诸位久等了……”
话音刚落,那双微弯的黑眸便看向五条景义,仿佛无慈悲的神明注视着卑微人类般摄人心魂,温润的嗓音更为冷冽。
“审判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