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星睡着了,手机放在桌上忘了收,能够这样一直看着他睡觉,宵野自然也舍不得关视频,于是将手机藏在课桌上堆起的一摞书下,还特地关了声音,免得这边上课的声音把人吵醒了。
调整了各种角度,确定只有自己能看到,坐在他后面的同学都看不到后,这才长舒一口气趴在了桌上,盯着屏幕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结果没等他这么美滋滋的多久,一节课都还没上完,季南星那边的手机就动了一下,宵野连忙躲开,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大概是心虚吧。
然后就见季南星的哥哥把手机拿了起来,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后,就把视讯给关了。
宵野长叹一口气,再次趴在了桌子上,看不到季南星,上课都没意思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后知后觉想起,他躲什么呀,应该跟哥哥问好啊,而且躲开了视频也没用啊,他跟季南星的聊天对话框他哥也能看到,真是傻了。
一直懊恼到下课,同学们往外面疯跑,上洗手间的,去小超市的,什么都不干也要去走廊上喘口气的,只要不待在教室里干什么都好。
张沅在后面踹了踹宵野的椅子:“季南星说什么了?”
他之前都看到宵野跟季南星视讯了。
宵野转过身:“说跟谢盼儿没关系,不用担心。”
张沅哦了一声,既然跟谢盼儿没关系那就跟他们也无关了,所以直接把这事放下道:“季南星什么时候回?周末之前能回来吗?”
宵野叹气:“可能回不来,事情挺多的,都累得说着话就睡着了。”
张沅也有些遗憾:“我还没见过超度,可惜还要上课,不然真想去看看。”
看着外面逐渐放晴的天空,宵野心道你想看,我还想看呢,不一样得老老实实待在教室里上课。
认真超度的闹闹肯定帅惨了,可惜看不到。
此时医院里,何展飞包着脑袋从诊疗室里出来,拍了片子,各种检查,除了脑门摔破了,并没有其他的问题,只不过摔的口子有点大,缝了几针。
何展飞的父母很快赶来了医院,看到学校的老师,两人的脸色有些不太好:“昨天摔断了牙齿,今天又磕到了头,你们学校是怎么回事啊?一次可以说是意外,接连两天难道都是意外?还是我孩子在你们学校被什么人欺负了,你们把事情推脱成意外包庇别人?”
听到这话,学校的老师哪里能忍,面色微冷地看着何展飞的父母:“何展飞同学昨天摔下楼梯以及今天做操的时候摔跤,都是有监控拍摄到的,我们也查看了监控,就是他自己没站稳摔了,他出事的时候旁边根本没有别的同学,孩子在学校发生意外,学校该承担的责任自然不会推脱,但不该被冤枉的,也请两位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
何展飞这时在一旁道:“是有人推我,昨天和今天我都感觉自己是被人推了一下才摔的。”
何展飞的父母瞬间变了脸色,何展飞的老师诧异地看向何展飞
:“何同学,你说有人推你,那你看到是谁了吗?我再说一遍,走廊和操场都是安装了监控,我们也查看了监控,昨天的走廊就只有你一个人,今天做操,大家前后左右都站得很开,根本没人在你旁边。”
何展飞相信自己的感觉,认定道:“就是有人推我,我感觉到了。”
老师笑了一声,监控的事实摆在眼前还要说谎,就算何展飞的成绩很好,开学以来就没掉出过前三,以后更是清北的种子选手,但人品不好那也是不行的。
老师也不想在医院跟家长争,直接道:“监控学校会保留,两位随时可以来学校查看监控,另外如果你们一口咬定是有人推的,你们也可以选择报警调查,学校这边一定会全力配合。”
老师说完就走了,走到医院外还朝着陪同一起来的老师道:“这个何展飞平时就跟同学处不好,到现在已经给他换了好几个同桌,每个都坚持不了多久就来说换同桌,真没想到当着我的面还敢撒谎。”
同行的老师没看过监控,自然不好评价这件事,只道:“先回学校把监控调出来再查看一遍吧。”
老师和家长都在场他还要这么说,万一真的有什么内情呢。
结果两个老师回到学校再次查看监控,两次摔跤他身边根本就没别人。
空无一人的走廊楼梯,是他自己不小心踩空摔下去的,今天做操,同学们都站得很开,不然不方便做伸展运动,从头到尾也没人碰过他。
老师们看不到非人的存在,当然就更相信监控里展现出来的画面,就连何展飞的父母找来学校看了监控也无话可说。
再听儿子坚持说有人推他,要不是看他脑门上还贴着纱布,何父差点没忍住当场给他一巴掌。
原本还想让学校给个说法的何母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孩子在学校出事学校肯定是有责任的,但问题是十六七岁的人了,自己摔了,这又的确怪不得学校,学校能承担医药费已经很不错了。
看着监控,何展飞自己都抿唇不语,他真的感觉到有人推他了,但是监控里的确只有他一个人。
何展飞父母找来学校这事好多同学都见到了,甚至还有在办公室的同学看完热闹就立刻回到班上跟人八卦起来。
上次跟宵野他们一起去露营过的杨樊是体育生,学习成绩不太好,上课还喜欢拉着人讲话,所以下课就被班主任拎办公室去了,也就幸运地看完了现场。
回到班上还绘声绘色道:“你们是没看到,监控都拍到了旁边没人,那个万年老二还咬定了说有人推他,我看他爸手都抬起来了,估计看他脑门上贴了那么大块纱布怕动手打死亲儿子,这才忍了下来。”
平时就比较八卦的袁一萌追问后续:“当着老师的面都敢说谎啊,这胆子也太大了吧,不过他干嘛要说谎啊,摔了就摔了,这还担心他爸妈怪他吗?”
杨樊耸耸肩:“我怎么知道。”
蒋棠棠问道:“然后呢?他自己摔得还要赖学校吗?”
杨樊:
“那就不知道了,没听到他们谈到钱,只是万年老二他爸妈想把这事揭过去,说老二也没什么事,脑门破了点皮,连脑震荡都没有,但老师却说,昨天都摔晕了,这两天还是让他在家里休息好了,学习重要,但身体也很重要,说什么都要给他放假,让他下周一再来。”
有同学哇了一声:“今天才星期三,这四舍五入相当于放假一周了,好爽啊。”
杨樊道:“你们觉得爽,人家万年老二可不觉得,他说他可以回来上课,这点伤不算什么,学校的老师大概是怕了他,生怕他一个没站稳又摔了,说什么都让他在家好好休息,等拆了线再来。”
杨樊说完又道:“那家伙在他们班上的人缘实在是不怎么样,我回教室的时候路过他们班,他们班知道万年老二被迫放假,一个个欢呼的跟自己放假一样,好歹也是一学霸,竟然把自己混到这程度。”
再看他们班的学神,开学不见学神的第三天,他们可都念叨得紧,一日三问宵野学神什么时候能来上课,身体好些了没,把宵野都问烦了,这两天脸上都没了笑容。
关于这个万年老二的奇葩事实在是太多了,成绩虽然好,但人品真的差,要是长得好看一点,性格奇葩目下无尘的,看看脸,能忍也就忍了。
关键是长得也不好看,虽然知道不能光看人的外表,但外表好的确是个加分项,那家伙是外表也没有,内在也没有,根据他们班的同学透露,他还不止一次说过季南星的坏话。
季南星虽然不是他们三班的,但这学期能甩掉宵野好多票数坐上校草宝座,可见人气之高,别说他们班女生了,就连有些男生都觉得何展飞就是妒忌季南星的脸,又觉得季南星抢了他的年级第一,才各种贬低别人。
他越是贬低,他们班的同学就越看不起他,反正没人愿意跟他说话,就连一些小组实验,哪怕知道他是学霸也没人愿意跟他一组。
旁人八卦着何展飞的奇葩事,张沅则朝宵野道:“你有没有觉得有点不同寻常?”
接连摔,感觉被人推,如果那个何展飞没说谎,这真的很像阴魂所为。
宵野:“不然叫谢盼儿来学校看看,看何展飞旁边有没有跟着什么。”
上次谢盼儿推了一下,看何展飞摔得满脸血,觉得自己闯祸了,这两天躲在家里都不敢出门,也没来过学校。
张沅却有点顾忌:“如果他身边真有什么东西,还很凶,学姐不是对手怎么办。”
听说阴魂是可以互相吞噬增长实力的,季南星又不在学校,真要出什么事都没人能来救命。
宵野想了想道:“那就等等吧,那家伙不是被迫放假了吗,等他来了学校,估计闹闹也回来了,到时候再说吧。”
如果人在学校,不找谢盼儿来看,他也可以约吴恙过来看一眼,但对方都不在学校,他们无缘无故地又不可能打着看望的旗号上门去,别说看望了,就他说季南星那些坏话,宵野都恨不得再给他两拳。
被迫放假的何展飞自然是不甘心的,
生怕自己漏掉了什么知识点,但老师的话都说了,他爸妈也答应了,他再闹都没用。
不过一想到季南星也请了病假,说不定这会儿躺医院里病重得起不来床,他心里就稍微爽了点,翻开试卷,就算不去上课,他自学都能比学校的那群蠢货要学得好。
一连做了两套试卷,何展飞伸手拿杯子,发现杯子里的水喝完了,觉得坐得有点累,干脆起身活动一下,转动了一下脖子,拿着空水杯进了厨房。
倒水的时候感觉有一阵冷风吹过,何展飞扭头一看,发现客厅的窗户是开着的。
他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不对了,明明是很舒爽的天气,根本不需要关窗,但这一瞬间他突然就想去把窗户关上,并且念头很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