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宋宜禾下意识握了下拳。
手指跟搬了一宿砖似的酸软。
指尖的异样感侵袭而来,宋宜禾彻底从困倦中清醒,盯着贺境时的瞳孔微张,呼吸也在顷刻间停窒,脸颊霎时通红。
昨晚她都干了什么!
为什么!
会有人不喝醉也能做出这样的事!
四目相对,时间在分秒间流逝。
宋宜禾紧紧咬着唇,腰间横搭着的手动了动,缓缓上移,拇指压在她嘴角。
贺境时眼皮耷拉,声音带着晨起的喑哑:“咬这么紧做什么。”
“……”
话音落,他随意地揉了两下。
而后缓缓闭上眼睛,似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他收回手重新勾住她的腰,把人用力按进怀里,含混道:“再睡会儿。”
“……”
宋宜禾沉默两秒,回抱住贺境时靠近他怀里,也跟着闭上了眼。
没一会儿,呼吸声趋近于平稳。
而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
贺境时下巴轻轻蹭过宋宜禾的发顶,弯了弯唇角。
-
临近毕业典礼,因为要请假,之后的两天宋宜禾不得不加了班,将手头的工作提前完成,才敢去找唐瑜批准。
这段时间唐家出事,宋宜禾原本以为唐瑜仍会像之前那样迁怒于她。
但不知怎么的,这次居然没有。
只是偶尔去茶水间接水的时候,她会撞见唐瑜的视线,若有所思的模样,看上去也不像过去那般刻意针对。
鬼使神差地,宋宜禾对她印象好了些。
而至于那晚在商场外碰到许志国,并且被他看到这件事令宋宜禾心生惴惴,可后面始终都没有动静,转而她也只能暂时将这个人搁置。
十九号早晨。
秦钟意早早发来消息,过去后要去找班长领学士服,然后轮流拍完集体照,典礼在上午十点举办,进行拨穗礼。
但按照学校向来的习性,结束时间一定很晚。
宋宜禾洗漱完,坐到化妆镜前简单打了个底,知道拍摄出来的相片会比较吃妆,所以她涂了层平时不怎么用的深色口红。
但走下楼,才发现颜色有些重。
贺境时刚出厨房,见宋宜禾转身又要折回,他挑了挑眉:“往哪儿跑?”
“妆好像有一点重。”宋宜禾说,“我换个口红色号。”
贺境时:“过来给我看看。”
听到这话,宋宜禾脚锋一转,走到贺境时跟前,半仰着头看向他。
贺境时眼睫低垂,目光放在她脸上。
这个色号的口红的确有些浓丽,可宋宜禾乌发白肤,莫名衬得她有种古典知性的美感,异常耀眼。
盯着宋宜禾看了几秒。
贺境时缓缓移开眼:“挺好的。”
“但我感觉——”
话没说完,贺境时随手抽来一张纸,很轻地在宋宜禾的红唇按了下。力道适中,纸巾少量带走了点儿口红,看上去淡了不少。
贺境时扯了扯唇:“好了。”
宋宜禾被他这动作弄得一怔,片刻后回过神:“真的?”
“宋宜禾。”贺境时懒懒喊了她一声,而后将纸巾揉成团,丢进垃圾桶,没什么表情地偏头看她,“怎么跟我出去约会不见你好好打扮。”
“……”
“毕业典礼是大事,跟我约会,”贺境时顿了顿,“在你眼里是小事?”
闻言,宋宜禾哽了哽。
很轻地抿了下唇,不可置信地回视他:“这也要
吃醋吗?”
贺境时反问:“不行?”
对上他满是谴责的眸光,宋宜禾一时无言,沉默几秒,观察着贺境时的脸色,迟疑开口:“那我下次约会化个妆?”
贺境时打量她两眼,表情不爽地嗯了声。
一时无话。
等到宋宜禾落座,他才又漫不经心地扯了个话题:“之前也没问过,你们本科专业班里的男女比例差距大吗?”
“似乎还好。”宋宜禾想了想,“不过我没怎么关注过这些。”
扫她一眼,贺境时盛了碗粥放到她面前:“有人追你吗?”
宋宜禾仔细回忆:“应该没有。”
“应该?”
“是的呀。”宋宜禾单手撑着脸,恍然想起什么,如实告知,“只有一个。不过小意知道我结婚的事,已经帮我拒绝过了。”
贺境时垂下眼帘:“同学?”
宋宜禾点头。
视线凝落在她随着眨眼扇动的卷翘睫毛,如同羽毛似的拂过贺境时心口,想到自己错过的两年大学生活。
他低下头,面无表情地喝了口粥。
……
贺境时不紧不慢地吃完早饭,趁宋宜禾还在喝粥,他上楼换了件黑衬衫和一条同色系长裤,用的袖扣是生日时宋宜禾送的礼物。
一边戴表,一边朝楼下走。
等到他下来,宋宜禾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听到动静扭头一看,拿纸巾的动作稍稍停顿,视线在贺境时身上停留片刻。
不得不说他的身材是真的好。
眼前闪过那晚在浴室,被贺境时抵在墙与洗手台的直角处的画面,眸光轻闪,耳边似有若无地再度响起那道克制又隐忍的低.喘。
“……”
宋宜禾眨了眨眼,目光上移。
与贺境时似笑非笑的眼隔空触碰。
宋宜禾的耳朵顿时烧起来,舔了舔唇:“可以走了吗?”
“可以。”贺境时慢步走近,双臂忽地舒展开,撑在宋宜禾身侧,再次用那夜的姿势将她挡在怀里,上半身缓缓低下,“不过你刚刚在看什么?”
“……”
“又被我帅到了?”
目光相撞,宋宜禾故作镇定地点头:“这是我承认过的事实。”
话音落,贺境时猝然凑近。
偏过头的一刹那,下颌与喉结勾勒出的脖颈线条,清晰又干净,带着极为隐晦的色气与禁欲。他微微扬起头,作势亲吻。
谁知下一秒,唇被宋宜禾挡住。
贺境时撩了撩眼皮,眼底写着疑惑。
宋宜禾身子往后,姿态刻意地与他拉开距离,眉眼弯弯地提醒:“我化了妆,被亲花了不能出门的。”
闻言,贺境时眉心蹙了蹙。
宋宜禾刚放下胳膊,准备去牵他的手出门,然而眼前的人倏然变脸,哼笑一声,反扣住她的两只手腕按到身后。
旋即,他吻了过去。
宋宜禾心惊一瞬,颤颤的轻呼还未喊出,就被贺境时封了口。
……
等到再出门已经是十五分钟之后。
贺境时恰到好处地把握住了那仅仅能挥霍的几分钟,压着宋宜禾亲了个够本,直到西裤布满了浅浅的脚印,他才松开手。
司机早早候在门口。
宋宜禾拎着链条小包走在前面,脚步飞快,裸露在外的半截脖颈与耳垂红成一片,甚至连眼尾都洇开几丝染着水气的红。
坐上车之后,她第一次在贺境时跟过来前关上了车门。
司机摸不着头脑地扭头去看。
只见贺境时单手插兜,气定神闲地走到门外,指骨屈起敲了两下玻璃,唇角勾起弧度:“老婆,你把我落下了。”
“你坐前面。”
贺境时盯着宋宜禾难得生气的模样,心头一软。给了司机个眼神,等到后者走到另一边退开几步,他才弯下腰:“那你开个窗户。”
“干嘛?”宋宜禾警惕,“你想说什么上车讲也可以。”
贺境时笑:“口红晕外面了。”
宋宜禾将信将疑,正打算翻包里的镜子,没上锁的车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拉开,贺境时噙着笑意坐到了她旁边。
宋宜禾:“……”
贺境时扫过她耳根下的淡色红痕,怕弄乱她的头发,轻轻拍了拍宋宜禾的头顶,嗓音调侃:“你怎么这么好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