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说话的人是你,让我闭嘴的人也是你,你这人怎这般难相处?”
卞春舟轻哼两声:“没错,我对像你这样的无赖就是这么难相处,我分明好心好意帮你,你却要我眼睛,你当我是庙里的泥人啊?”
“庙里的泥人啊。”这人倒也蛮能屈能伸,自己爬起来去洗了手,居然又上桌吃糕点了,“这庙里的泥人,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做的。”
“神神叨叨,既然你能沟通……哦不对啊,你不是普通人吗?你怎么知道贺知卓是筑基修为?”白固城那么多巡城卫,筑基有之,金丹也有,凭什么这人一口断定的,这人真的是普通人吗?
这人立刻开始装傻:“啊,不是你说的吗?”
“不可能。”他人可能迷糊,但修士的记性非常好,不可能连自己刚刚说过的话都会忘记。
……居然,不好糊弄了。
无眼卫姓男子转头“看”向闻叙:“那就是你说的。”
闻叙开始后悔了,于是他站起来:“既然卫公子是装疯,想必是生存有道之人,吃完这顿饭,你就走吧。”
无眼男子:……好绝情一对同门弟子。
卞春舟见他这幅表情,顿时乐了:“确实,况且城主府衙是什么龙潭虎穴吗?你们宁可装疯卖傻,也不愿意寻求白固城的帮助?”
作为一个看过太多狗血武侠剧的脑子,卞春舟已经开始联想各种七大世家的名门阴私了,而且这人姓卫哎,不会是什么卫家被迫害的原配之子吧?然后拿着落入泥潭龙傲天剧本,等到机缘一到,三十年河西立刻来临。
“你说错了。”
“什么?”
“不是你们,而是只有我是装疯,前面那六个,确实是疯了。”说完,他又相当自然地指了指自己,“不过我也快了,如果我今晚还要被迫流落街头的话,就会成为一个彻底的疯子。”
说这话时,这人分明就是调侃的语气,卞春舟却莫名觉得,这人这话说得很真。当然了,他这人没什么主见,赶不赶人走,自是闻叙叙说了算,毕竟他和陈最最在林淙淙口中,可是名副其实的‘叙宝男’咧。
“其实我这个人,不太喜欢猜测别人话语里的意思。”闻叙并未坐下,“既然你想留下,那就留下吧,至于其他的话,与其说这些模棱两可、引人想入非非的话,倒不如坦诚一些,若你还没准备好言之于口,就不用继续说下去了。”
卫姓男子一愣:“你不怕……”
“怕什么?”闻叙心想,在来到修仙界之前,他没怕过什么,而在拜入雍璐山之后,无论是友人、师尊亦或是宗门,都给了他足够的底气去应对可能会出现的危机,“言至于此,春舟,不是要去什么食肆庆祝吗?”
卞春舟立刻跟上:“还要去吗?天都快要黑了。”
“无妨,白固城这么大,又不是只有这一家做灵食的食肆。”敢出来开店的,肯定不会难吃到哪里去。
“也对哦,不过陈最最那个
家伙,天黑了都不知道回家,他怕是……”
卞春舟说到兴头上,还未说完,抬头就看到了提刀回来的陈最,“额,那个我可以解释的。”
陈最幽幽看人:“你在说我坏话,我听到他从塔里出来的消息,立刻就赶回来了。”
“那能叫坏话吗?明明是大实话。”卞春舟叉腰理直气壮,“不过很难得啊,我给你发传讯符,你居然这么快就看到了。”
陈最却摇了摇头:“不是传讯符,是我听到有人提起。”
卞春舟:果然不能对这家伙抱太大的期望。
“不过居然传得这么快吗?”闻叙叙才刚出来多久啊,天之骄子的待遇这么猛烈吗?卞春舟本能地觉得不对劲,“白固城的修士这么八卦吗?总感觉在碎天剑宗时,你被碎天剑光‘临幸’,当时还是五宗大会呢,消息也没有传得这么快的。”
临幸这个词,用得就非常灵性了。
闻叙失笑:“许是我当初不过炼气,现下好歹也是个正经修士了。”加上他在昭霞塔秘境呆了一个多月,恐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倘若现在立刻启程回山,或许能避免一场风雨,但他不可能一辈子都龟缩在雍璐山上,作为师尊的弟子,他可以不够强,但绝不能当个懦夫。
“是这样的吗?”
“或许,也是昭霞塔秘境过分受人关注,这才这么快就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