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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枝千绘问:“如果她的异能对我无效呢?”

“……”

森鸥外张了张嘴,他发现自己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巧舌如簧的人缄默其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露出一个笑容。

青年干部松开手,看着拢在?手心,准备盘起来的樱色长发从指尖滑落,一丝丝飘落回少女的背脊上。那一瞬间他收紧了手指,攥得?指尖发白,可他没?碰到是枝千绘,镜子也照不出这一刻的失态。

而表面上,森鸥外展现出来的依旧是那副虚伪从容的笑容。就像野心潜入,卧底上位的异心之臣从来没?有否认过他和首领之间的流言那样?,一面贪婪,一面克制,伪装之上皆是谎言。

男人的声音柔得?像水,重新拿起梳子,平静地回答:“那就再找其他人。”

是枝千绘没?看见?这些?,对着镜子,她只?看见?了一如既往的直属干部,平静得?很有未来领头大Boss的气质。

还想头铁一下试试自己误解流打?法的是枝千绘接着自己的话,继续说:“那你想过我死后这个组织会变成?什?么样?吗。”

森鸥外的手顿了顿。

“我没?立过继承人,血缘关系更谈不上,老师不可能再回港口Mafia,按威望和权势——”

森鸥外笑了笑,将少女的长发挽起,一边接话:“会是我。您要这么说吧。”

直属干部会是首领死后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这是不得?已的情况下最会出现的可能性。

是枝千绘眼睛一亮。

话题终于到点?子上了!

可不等她点?头,森鸥外却抢先一步,声音轻轻却坚定固执地问道:“您为?什?么要问这些?呢?”

那道声音像是夹杂着砂砾打?磨的嘶哑,像被一句句锥心之痛逼到墙角,吞咽了太多无可挽回的消息,所以发出声时能尝到血的腥甜,但还是要抑制克己,保持一贯的矜持优雅。

是枝千绘诧异地从镜子里捕捉到了一抹仓惶。

那双在?暗光下显得?幽紫的眼睛好像藏匿在?阴影里窒息的毒蛇,喘着痛苦无法展露出来,只?能把情绪嚼碎,吞进肚子里。

但只?是一闪而过的情绪,很快,擅于伪装的青年就调整好了一切。

快到是枝千绘以为?那是错觉。

森鸥外将是枝千绘的长发盘起,森鸥外绕开是枝千绘中意的那几个彩光发饰,审美很在?线地选了正常款式。头饰别在?盘起的樱发上,亮色的饰品终于给镜子里的少女增添了一抹生?气。

森鸥外知道是枝千绘要说什?么。

她在?试探他。

现在?这句话的意思是,之前让他参与进旗会的聚会里也是,她就像无数明里暗里的算计组成?的人,心思沉进深渊,森鸥外从来没?摸清楚她在?想什?么。

只?不过……在?试探之外,赈早见?宁宁给予了他这枚棋子极高的地位,在?偌大的棋盘上有了不可替代的一席之地。

这让森鸥外有种错觉。

她好像很在?意他,却又?矛盾地防备着他。就好像她心里藏着什?么秘密,不能说给别人,只?能苦涩地自己咽下去。

森鸥外看不懂这个人。

他习惯操纵一切,践行最优解,把所有能算计的事情都透彻到仿佛能预见?未来一样?,他会伏低做小,会恭敬地阿谀奉承都是为?了隐藏在?这些?浮于表面的卑微之下的野心。

森鸥外有傲骨,有不甘于平凡的壮志。

他从来不会真正臣服于谁。

少女知道这一点?。

于是她抛来诱饵,给予他他想要的一切,理解他的野望,授予他无上权力,像驯养野犬一般,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试图掌控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