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策极认真地看着她,过了片刻,才错开眼:“多谢尊使这般说。策听了……很高兴。”
“说实话,这几日俞嬴不止一次想游说大令去燕,但大令是魏国世家子,俞嬴自己尚且是乱世浮萍,然俞嬴真是想与大令这样的人共事……”俞嬴摇头叹息。
叹息完,俞嬴又笑了:“不能共事,俞嬴只能与大令共饮了。等下回俞嬴来,一定不带着伤来,届时与君一醉方休。”
皮策看着她,也笑了,难得豪放地道:“好!策等着尊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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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新河北岸。
齐国大将军郑牖带五万大军并之前退屯于弱津城的一万多齐军,趁夜色于从前燕齐大战的无名渡口之东三十里处偷渡。令朔、卫池带兵先后而至,与齐军交战于新河北岸。
因齐军偷渡,令朔卫池到时,齐军渡河将毕,燕国守军地利之优势削减,而齐军多燕两万余,人众之优势便凸显出来,双方混战半夜,燕军不敌溃逃。
令翊与令朔走散,却遇上了受伤的卫池,当下护着卫池率军且战且走。齐军大约是怕中了燕军埋伏,追出约十几里便停住,撤了回去。
兵卒给卫池裹腰上的箭伤。卫池回头看看带着的残余兵马,叹口气,对令翊道:“今日多谢贤侄了。若非贤侄全力相护,今日卫池这条老命怕是就扔在这里了。齐军兵多将广,我们差太多。天明找到令叔父,一起收拾残部,撤回桑丘吧。”
令翊看看新河方向,蹲下对卫池道:“翊想向卫氏叔父借些人马,我的人不太够。”
“去寻令叔父?也好……只是天色这般黑……”
“去袭齐军在南岸的营帐。齐军主力大军今夜必不会携辎重粮草过河,则粮草要么在南岸大营,要么在弱津城中。若万幸在南岸大营,我去断了他们粮道,齐军粮草不继,我们就还可再与他们周旋些时日,等得三晋援兵。”前面这些还像话,后面便带出年轻世家子的脾气,“这样败退,忒窝囊!”
卫池算明白为什么令朔总是拿这个侄子没辙了。这个办法固然好,但也太冒险了,若他此次去断粮道被齐人所杀,令旷只此一子,自己与令氏半远不近……不行!
卫池正待说什么,已听令翊道:“卫氏叔父是怕翊死了,家父绝了后?卫氏叔父无需担心,我还有堂兄弟。”令翊看着他,“叔父若不允,我就带着自己这几十人去。”
卫池看着夜色中令翊闪亮若星的眼睛,觉得腰伤更疼了,难怪差不多的年岁,令朔头发比自己白得多,
有这样的子弟……“罢了(),你去。我给你担这个干系。”卫池沉声道?[()]?『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活着回来!”
听他不再口称贤侄地客气,令翊露齿一笑,亲自点了三百人马,悄悄奔令氏的新河大营而去。新河大营中没什么辎重,因是燕境,此处离着桑丘等地不远,故而粮草几日一运过来,也正因为没有辎重,新河大营只留了些老弱守营帐。这里若有人,令翊才懒得与卫池磨牙。
营帐中虽无多少兵马,却有船只——但愿齐军现在没空出手来去扫燕军大营。
令翊运气不错,齐军确实还没来扫燕军大营。令翊取了船只,指点路径,令守营众人去寻卫池,然后便带着那三百人马过河而去。
虽人衔枚、马裹蹄,但令翊犹恐夜里马蹄声响,惊扰了齐营守军,远远地便命人都下了马,悄悄牵马前行。
齐营中军大帐燃着灯火,营帐间空地上也燃着一些火把,其余营帐一片漆黑,有哨兵在营帐间穿梭巡视。
令翊不惊扰那些营哨,悄悄绕到大营后面——各营布置总是相似的,粮草一般都囤积于此。
令其他人且在营外等候,令翊带了三四十人进营。
短剑寒光一闪,营房前两个哨兵便被割断了喉咙,一声不吭地倒在地上。
令翊挥手,当先掀开帐帘进去。守卫们都抱着剑戟正歪歪斜斜的睡着,此时不及发出声音便在睡梦中没了命。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此处粮草极少,不过一二日之用,显然真正的大军粮草在弱津城中。
“将军,咱们怎么办?这粮草,咱们还烧吗?”跟着令翊的骑兵之一蕙悄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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