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乍一听没有问题,师妹们都清楚,昨晚她和江思雨都被梦魇拉入梦境,师妹们照顾江思雨,清音一直在照顾少宗主。
只有沈曦照能读懂,清音望着她时,那暧昧不明的眼神,以及话下暗藏的,惹人浮想联翩的旖旎意味。
“都怪梦魇,谁能想到好端端打坐呢,也能被它再拽进噩梦里。”
她慢条斯理为她寻找借口,手拉住她的袖口,手指悄无声息钻进其中。
指腹轻柔摩挲过她的手腕,触感细腻滑腻,悄无声息地探入那温暖的隐秘之地。犹如一条黏人的小蛇,在皮肤之上不断游走。
是诱惑和禁忌的象征。
随着手指深.入,那把火烧得愈发热烈,沈曦照身体逐渐热了起来。手臂不断后退,想甩开对方黏人的缠绕,却始终无济于事。
她直直望着她,眼神迷蒙,水雾逐渐弥漫,脸颊飞上潮红。体内力量不断窜动,躁动狂热,烧得她手脚发软。
“离我远点。”
她抵住清音的肩,想将她推远。
清音是欲.望源头,只要嗅到她身上恼人的香味,感受到她肆意露骨的视线,一寸寸贪婪包裹住她。
在体内情蛊的催化下,她的呼吸就控制不住,开始急促起来。
“既然累了,那就先休息一下吧。师祖还没出现,我们等等她老人家。”
清音微微俯身,不让她逃脱。另一只手轻柔压住她的肩膀,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道温柔强硬,将她半困在自己的臂弯内。
她的身体微微倾斜,巧妙利用自己的身形,为沈曦照遮挡周围的目光。这个隐秘的空间,仿佛是只属于彼此两人的小世界。
手指在沈曦照手腕内侧轻巧移动,痒意如同荡起的涟漪,在心底层层叠叠蔓延开。
清音在她的手腕内侧写字,若无其事,“她在看你。”
谁在看她?
沈曦照缓慢控制呼吸,两人眼神无声交汇。
清音上挑的眼尾带着揶揄,深意蕴在其中,火热欲.望不加掩饰。
凶兽正在围捕猎物,却突然感受到来自同类的强烈威胁,被完全激发的占有欲,带着毁灭性的破坏欲。
这点,从对方愈发大胆,仿佛要宣誓主权、捍卫尊严的举动中,沈曦照便能看清她的心思。
清音指的是谁?师祖?母亲?
莉莉丝是魔族,不可能进来这里。
和她们两人都有关系的人,江思雨?
沈曦照冷静压住她的手,在她手心一笔一划问:“谁?”
毫无所觉的师妹们不安焦急,跃跃欲试想上近前来,却被清音有意无意挡住,连大师姐都突破不了她的防线。
江思雨被她连番拦住,急也急不来,她立在清音身后,视线在清音侧脸上逡巡,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带着审视。
话是对沈曦照说的。
“你从醒来之后,状态都一直不好,
现在还没恢复过来。我们在东塔城内,人生地不熟,等会儿见了师祖,恐怕得麻烦她老人家,帮我们请个医修过来。”
沈曦照的脸被清音遮挡了大半,江思雨自然感受到清音若有若无的敌意。
这几l日小师妹对她的排斥格外明显,其他师姐妹都看出来了。江思雨倒是有所猜测,而师妹们不知晓其中内情,只以为两人起了矛盾。
从前这位小师妹,与她关系甚佳,虽桀骜了些,却对大师姐一向尊敬.....师妹们面面相觑,欲言又止,想从中斡旋,又觉得时机场合不对。
江思雨端详她片刻,按下急不可耐想开口的师妹,听沈曦照慢慢吐出一口气,点头说:“好,我记住了,师姐”,便调转视线,看向她。
清音依然没有回头,只笑着重复:“那就谢谢师姐了。”
她说得客客气气、光明正大。
她以什么身份、以什么立场?她凭什么有资格,来代表沈曦照感谢她?
江思雨反复摩挲剑柄,手指无意识撩起剑穗。心里像是突然扎进一根刺,伴随每次吞咽,不断提醒着她,那份难以忽视的尖锐刺痛。
不舒服的、被冒犯的痛,混合着骤生的愤怒。流苏紧紧缠绕在手指上,江思雨孤独立在人群里,面无表情望着面前纤细的人形。
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山,一道坚实的屏障,清音隔开了她和沈曦照。
这片空间里只有黑暗和白光,微弱白光在空中游曳,宛如拖着尾巴的萤火虫。白光一圈圈荡漾,如同晃荡的水波。仿佛整座法阵,是一个庞大活物,正在不断呼吸起伏。
从江思雨的角度,越过清音肩膀,只能隐约看到沈曦照的半边侧脸,被白光朦胧晕染。
她紧蹙眉头,纤细脖颈紧绷。似乎难受得紧,难耐仰首,一弯皎洁的月色自然而然展露。犹如拉紧的弓弦,连上面的青筋都格外清晰。
脖颈的肌肤柔软细腻,可以想象其动人的触感。或许因为过度紧张,也可能因为某些难以言说的情绪波动,在光下展露出暧昧诱人的绯红。
细微薄汗渗出皮肤表面,沈曦照脖颈上,逐渐浮现出一层莹润水光。
水光逐渐汇聚、积蓄,欲落不落。勾得人一颗心高高吊起,被其攫住视线,屏气凝神,完全移不开视线。
终于,喉咙艰难滚动了一下,犹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滴圆润水珠颤颤巍巍垂落。顺着那连绵起伏的曲线,一路滑进紧扣的衣襟内。
光芒反射,流光溢彩。江思雨看得失神,丝线扯痛了手,深陷进皮肤内。她力道稍松,紧绷的流苏终于得以松懈下来,不再承受它不该承受的力道。
江思雨一直无法吐出的那口气,跟着力道逸散。窒息感如影随形,即使新鲜空气不断汇入肺内,缺氧的幻觉始终折磨着她。
她目不转睛望着,一直看着它被严密藏住,犹如藏起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给人留下怅然若失的余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