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没做,她只是站在这儿,她只是简单存在着,她在呼吸,生活,生存。
一句话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是清音主动凑上来,是她向她乞求她的爱。只满足欲.望还不够,清音还敢妄想更多。
可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沈曦照都给不了。从一开始,两人的欲求就产生错位,想要的、想给予的,始终不是对方需要的东西。
江思雨没觉察到异常,很快转开视线。
她背对两人,如同一堵沉默的墙,强撑着不露出脆弱。手指苍白到几乎透明,执剑的手却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她伫立在众人身前,撑起名为“大师姐”的责任感,永远站在危机第一线。像一柄无坚不摧的剑,身怀最纯粹的怜悯之心,却满身血腥,为护佑苍生而起杀伐。
“因为她快成熟,可以食用了。”
清音注意到她的目光,跟着看过去。语气漠然,视线轻飘飘掠过江思雨的痛苦,事不关己的语调,听着像在评价一个无关紧要的食材。
活生生的人,用食材的形容来描述,听着确实令人毛骨悚然。
沈曦照本能调出后台,查询任务目标的亲密值。
【任务目标2:当前亲密值80】
【任务目标3:当前亲密值70】
师姐的亲密值比清音低,说明这个“成熟与否”,与亲密值无关。
命盘第三次敲响。
犹如雷霆轰鸣,带着万钧之力。
沈曦照大脑瞬间空白,清音揽了她一把,她勉强借力站稳。思绪跟着燃烧,咬紧牙关,按紧小腹。脑海一片混沌,理智几乎粉碎。
空间又开始巨震,师祖双手下压,沧桑眼眸冷冽如冰,刚紊乱的阵纹扭曲尖叫,被天罗地网不容置疑地镇压下来。
震荡的空间逐渐平稳,清音在她耳旁问:“你感受到它的饥饿了吗?”
命盘兴奋震颤,持续散发出喜悦的嗡鸣。它犹如最公正无私的法官,像极了清音心中那根天平的化身。
不带情绪、不看立场,唯一秉持的信念感,便是为它主人的生存,奉献出自己、他者的一切。
不惜一切代价。
蛊虫被飞溅的力量震碎,化为齑粉,漂亮的白色荧光宛如夜间萤火,虚浮飘散地飞逸出去。落于崩溃的创口上,自发修补起沈曦照破损的经脉。
江思雨身形晃动,这座伫立的山峰,似乎正处于崩塌边缘。泪水无意识倾泻下来,她紧紧蹙眉,脸色煞白,斑驳泪痕逐渐蔓延开来。
沈曦照感觉不到痛,内视身体,看到自己破损的经脉正在发芽,犹如枯木逢春,乍得生机。
浑身每个细胞,似乎都在叫嚣着畅快,颤抖着、兴奋着,渴盼着更多滋养养料的到来。
清音手臂用力,将她快滑落的身体,
重新拉进怀中。
“你不肯信我,可你错了。我确实没挟带个人私心,告诉你的,是江思雨能得到的最好结局。()”
她带着报复性的喜悦,悠然陈述。她报复她的犹豫,以至于让她承受更多痛苦,承受她的犹豫带来的苦果。她想刺痛她,报复她对她的不信任。
清音歪头看她,神色无辜,故意说得轻缓,确保她完全理解自己的意思。
“曦曦,现在,该你选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你已经错过了最好时机,你本可以让江思雨痛快死去,带着一无所知的幸福,不用承受她夙命的艰难抉择。可因为不信任我,不愿听我的话,你错过了唯一机会。”
沈曦照仰首,眉头紧蹙,承受着体内蔓延的痛苦和畅快。
细密睫羽被泪水打湿,潮湿发丝黏在苍白的脸颊边。皮肤白到透明,眼尾泛红,显出三分被欺负的脆弱。
她被清音死死拢在怀里,纤细腰肢毫无抵抗之力。轻柔一箍,便被她彻底掐住,占有、掌控。
她在她怀里,像一只被强行按住双翼的鸟。她不反抗,但清音知道她迟早会飞走。
鸟儿的天性是展翅翱翔,除非折断她的双翼,给她打造簇新的鸟笼。用金链铐住她的脚脖,给她喂水,喂食,剥夺她的生存能力。
打断她的手、废掉修为,让她再拿不起自己的剑、打断她的脊梁。打碎她的自由意志,让她只能被迫依附她。
清音细密吻她,看到睫羽颤抖,鸟儿轻展羽翼,又被她用力按下。
她安静窝在她怀里,不躲不避,像个乖巧精致的瓷娃娃。她不看她,所以也没了清音避之不及、深恨不已的冷漠眼神。
她就在她怀里,可清音抓不住她。那双漆黑的眼眸,始终注视着江思雨。
漂亮的瞳仁只映出师姐,映出她影影绰绰的身影,映出江思雨的痛苦,江思雨的茫然,毛茸茸晃动的尾巴和漂亮的角。
映出师姐妹们的慌乱排斥、被欺骗的愤怒、师祖的森然杀意,和沈曦照浅淡的怜惜。
清音闷闷笑起来,手臂用力到发狠。无处安放的爱满到快溢出来,廉价到给谁都是累赘,像个没意思的笑话。
吻绵长温柔,清音又尝到生理性的眼泪,芳香甘甜,再无苦涩。
她一口吞下泪,咬出红痕,沈曦照的肌肤太薄了,逐渐渗出血来。
她感觉到痛,终于蹙眉,扭头看来。将注意力从师姐身上,吝啬地分一点点给她。不冷不热评价:“又发疯。”
清音坦然回复,“疯就疯了嘛。”
她撩起她湿润的发丝,掖到耳后。端详着这夺目诱人的红,心动到无以复加。
伤害和痛苦,似乎才是独属于她们的关系。不用什么需要或者被需要,爱或者被爱之类的无聊辩论。畸形的关系,只要畸形的占有与支配来调和。
在舌尖令人作呕的铁锈味里,在血淋淋的伤害里,品尝出依赖和被需要的甜蜜。
“放走她,你的身体会逐渐崩毁,连金丹都维持不住。”
恶魔热情吻她,低声呢喃。
“或者留下她,杀死她,吃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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