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谢靖远没有他表现出来得那么不在意。毕竟那些人对她的态度,完全取决于他对她的态度。
所以,他是讨厌她的。因为他讨厌她,他身边的那群人才会屡屡找她麻烦。
这也让此刻孤身一人在野外遇见他的玉荷,害怕起来。毕竟以往她身边总是跟着一群护卫,那群人保护她,让她作威作福。
现在没了人,这里又是杀人不犯法的幻境。一旦他想报仇,那她便是死无全尸。
这里也太似乎报复她了。
不知该说自己倒霉,还是先骂对面人小心眼。退婚这种事情要记那么久,久到让她觉得离谱。
男人一步步靠近,玉荷瑟缩往后退。但因为脚踝扭伤,她动得很艰难,一手扶着树想要起身,一手紧握尉迟洲留给她的剑穗。
玉荷从来都不信祈祷有用,但这一刻她用了,祈祷尉迟洲赶紧过来,祈祷有人能够经过此处。
最好那人是谢靖远一行人的仇人,他们狗咬狗,就不会有时间伤害她了。
人都怕死,有权有势的人更怕。玉荷怕,她不仅是贪图荣华富贵不想死,也是不想让自己的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父亲就她这么一个孩子。
从小当宝贝宠着长大,如果她死了,他一定会难过。所以她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但...她的祈祷并没有奏效。
在她艰难地爬起又跌倒时,青年已经来至她身前两米距离。因着她坐在地上,他站着的,谢靖远于她而言格外高大,具有压迫感。
特别是他背后的长剑,就算没有看到那把剑出鞘,但还是让她觉得有压力。
一种从上而下的压迫,逼迫着她。可怎么能不面对,不面对,自己真的会被一刀砍死。
她强忍着害怕,告诉自己她与他没有真正的仇恨,不是杀父杀母,仅仅因为退婚。
这在苍阑大陆并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是什么过不去的坎。或许她好言好语,就能解决。
而且两人从小认识,父母又是好友。做不成夫妻,做兄妹也是好的。她不介意多一个雪地来的哥哥。
这样想着,女人冷静下来。
但那冷静只有一点点,少到几乎不可见。她自以为镇定道:“谢靖远你别过来!”她说得急,语气里带着一丝颤音。但这些,她自己没发现。
她扶着老树,再次起身。
可惜的是,又一次失败。她惊慌地跌倒,手中被她紧握的白色剑穗因那一瞬的跌倒掉出。
她赶忙将它重新握入手中,这次比刚刚握得更紧,好似生怕它会丢失。
这一系列的动作全部落出谢靖远眼中,那东西,他记得,是尉迟洲之物。
驱赶他,珍惜他人之物。
就连掉进泥土里,也能重新捡起还真是不把他当人。男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上去像是不在意。
他移开那落在剑穗上的视线,重新审视起树下的女人。裙摆混乱,领口大开,脖颈与肩颈落出大片雪白肌肤。她很白,白得晃眼。皮肤也很好,说是羊脂白玉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