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康宁是药痴,其实只要有个方向,他都是乐意研究的,而这次他比较抗拒的原因,还有一个。
那就是,他坚决不相信,孟昔昭能让所有匈奴人都喝下这种药。
一开始他还以为孟昔昭是打算把这药给楚国公主喝,等孟昔昭否认了,他又怀疑是要在婚宴上,下到那单于的碗里,其实他想说,那单于都六十三了,他们匈奴人还天天骑马,能生的概率真的很低很低……
但是孟昔昭又否认了,而且让他研究出来以后,立刻就做一大堆出来。
按照孟昔昭说的量,滕康宁感觉,能直接把五百个匈奴人变成不会下蛋的公鸡。
……
匈奴人又不傻,这么大剂量的下毒,那动静得多大啊。还不当场就被匈奴人发现了?可孟昔昭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听了也跟没听一样,只让他继续研制。
罢了,真要出事,反正他自己能脱身,别人,他就不管了。
*
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休整了两日,还别说,大家的精神气恢复了不少。
之前一路走一路赶,不管是谁,看着都有那么几分生无可恋的味道,只有匈奴人归心似箭,晚上还能听到他们的帐篷或房间里传出喝酒大笑的声音,别的地方,则是一片死寂。
现在,反过来了,大齐人迎着清晨的阳光,互相说说笑笑,连那些注定要跟楚国公主一起留在匈奴的人,都露出了笑模样,而匈奴人,则集体怨念的盯着他们,一言不发。
太子披着绣有暗纹的月白色披风从大帐中走出来,礼部郎中立刻上前,“殿下,您可好些了?”
太子微笑:“嗯,命他们启程吧。”
礼部郎中应了一声,连忙去吩咐。
匈奴人见状,这才松了口气。
两天之后,他们到达了幽州,而幽州的另一侧,就是匈奴。
以前秦始皇建长城,是为了抵御匈奴,但匈奴的地盘其实没这么大,幽州那个时候,是在燕国手里的,秦始皇看中了这里易守难攻,是天然的险要,才在这建了临闾关,现在可好,长城直接变城墙,墙的另一侧,就是匈奴的天下。
而他们走出大齐的城门,这边,已然有人在这里等他们了。
来人戴着匈奴贵族的帽子,几个小辫子垂在脸侧,这人看着二三十岁的模样,孟昔昭也不能肯定,匈奴人全都风吹日晒的,金都尉今年二十五,看着都跟三十五一样,而左贤王四十多,看着也跟三十多一样,完全没法从面相上看出他们年纪如何。
来人看见左贤王的队伍,立刻扬起鞭子,喝了一声,独自策马而来,他身后的人们慢了一拍才跟上。
孟昔昭撩着自己的帘子,好奇的看着这个人。
这人嗓门够大,很可惜,说的全是匈奴语,孟昔昭一个字都听不懂,只能看到他对左贤王熟络又高声的笑起来,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而左贤王回了两句。
然后,那人抬起头,先看向太子的车驾,挑挑眉,然后又看向公主的车驾。
虽然他没什么表示,但从表情上,可以看出来,他对太子的兴趣比对公主大。
也不怪人家惊讶,能把储君派出来当快递大队长的……也就天寿帝一人了。
队伍继续前进,孟昔昭默了默,放下帘子,又坐回去了。
而直到中午,队伍停下来生火做饭,孟昔昭才从金都尉那里得知,这个来接他们的,是匈奴的大王子,呼日恰。
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