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仿佛这尊神心中有鬼,根本不敢让人瞧见真实的模样。
嵇灵琢磨:“这些鬼拜的可是尊邪神啊。”
他还没琢磨出个什么,却见渊主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嵇灵一顿,连忙找补:“不是您这样的邪神,是其他类型的邪神。”
渊主不咸不淡:“那我是什么样的邪神?”
嵇灵一噎。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渊主已经不是之前的锯嘴葫芦了,他甚至学会打趣和反问了。
之前渊主不说话的时候,嵇灵胡说八道起来开心得很,但现在渊主风轻云淡的看着他,一副好整以暇,“让本尊看看你能编出什么花儿”的模样,他反倒不知道说什么了。
“就是……”嵇灵难得尴尬起来,他错开视线,专注地盯着场上:“总之,总之就是很好的邪神……”
说着,他微微偏头,用余光去看渊主的反应。
渊主没有反应。
他像是没想到嵇灵会这么说,放松的姿态没有了,只是定定地立在原地,像是忽然对场上拙劣的祭拜仪式起了浓厚的兴趣,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上,一句话也不说。
嵇灵:“嗯……”
他转回头,和渊主并肩而立,两人像两尊塑像那样站在原地,一起聚精会神地欣赏起群鬼跪拜。
这场仪式不知道要持续多久,这些鬼的动作生硬又毫无美感,唱着的祝祷词也完全听不懂,不多时,嵇灵就困了。
自从来了人间,神灵的生物钟一直很规律,要不是天眼整了这一出,这个点,他已经盖被子睡觉了。
嵇灵靠在了货架旁,轻声打了个哈欠。
渊主听见旁边的响动,毫无征兆地抬起了手。
之前带他们进来的那个顶苗族少女头的鬼就跪在最角落,他本来正虔诚地祭拜着,忽然后颈一凉,接着,整个人被凌空提起,像抓一只蚂蚱那样,从群鬼中被提了出来。
骤然的失重令少女鬼想要挣扎惨叫,然而他悲哀的发现,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提不上力气,而他的同伴都低着头,竟然没有一个发现他被拎了起来。
随后,他被放在了货架旁,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面前的两双鞋。
两双崭新的运动鞋。
嵇灵给渊主买衣服,买了个全副武装,从头到脚都是潮牌,单从打扮看,整一个青春男大,看着人畜无害的,论起威慑力,远远不如那身沉重的黑紫衮服。
但是那瞬间,这鬼汗毛炸起,无声地尖叫了起来。
厚重的阴气压迫着他,逼迫他低下头颅,威压从四面八方涌来,像巨浪裹挟着溺水的人,每一处感知都在告诫他,每一根神经都在提醒这他:
不要忤逆,不要僭越,不要抬头!
会死,会死,会死!
渊主没理会地上蜷缩的东西,他后退一步,轻声道:“问吧。”
嵇灵看着他,有些愣,小声道:“就这么拎出来吗?”
渊主:“他们发现不了。”
嵇灵表示叹服。
他当然也有办法对付这群鬼,但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拎一个,还是有些麻烦的。
嵇灵半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