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
不被允许说。
来自军方高层的力量命令他们闭嘴保持沉默,甚至要求他们撤回寻找的人手, 让这件事就此收尾。
直到现在, 柏村福都记得, 她躲在会客书房的暗隔内听到的内容。
——【“柏村君,我提醒过你,令公子的意外确实让人惋惜,但也差不多该适可而止收手了。你的个人行为让长官很不开心,我等不想再收到任何针对军团忠诚的质询。”】
军方高层代表的声音,在室内冷硬地响起,如同倨傲的法槌,轻描淡写地敲碎了柏村夫妇的希望。
与其说是‘谈话’,倒不如说,这是一场单方面对‘父母’的绞杀。
【“……很抱歉,长官,恕我无法认同。”】
一室可怕的沉默中,跪坐在榻榻米上的柏村谦助,缓缓开口说道。
纵使低垂着头,青年也挺直了背脊,一字一句坚定地驳回了军方代表的命令。
【“那是我的孩子,不是物品,也不是可以任意损耗的器材!”】
【“他才七岁,刚学会第一首法国诗歌,就在不久以前,还为我与妻子拿回了国文年级第一的奖状!他守护我的尊严,勇敢地与高年级的学生挥拳战斗——”】
柏村谦助越说越激动。
及至后来,男人直接抬起了头,双目死死地盯着不善的来客,
【“那是我的儿子,长官。他不是器材,是活生生的人,是我引以为豪的儿子!”】
最后这句话,几乎是带着一个父亲的血泪,破口喊出。
而此时,身处暗室的柏村福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生怕泄露出一点声音,但掌下的脸孔早已泣不成声。
对面的军方代表没有说话,但从他愈加黑沉的脸色能看出,他并没有任何动摇的意向,反而对下属不识时务地驳斥感到相当不快。
柏村谦助没有理会迎头而来的压力。
他用力闭了闭眼睛,竭力压下心中汹涌的情感,而后睁开眼,冷静地说道,
【“我不会放弃的——”】
【“失踪也好、被拐卖也好,不管你们的文书上如何记录,即使拼上全部,我都会找回自己的孩子,哪怕我们鱼死网破,把消息告知外国媒体。”】
随着男人的话音落地,会客室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似乎连空气都凝滞了。
军方高层代表没有说话,他的眼神阴沉。
在居高临下地注视了柏村谦助数秒后,高层冷硬的脸色忽然一松,露出了一个令人不安的和蔼笑容。
【“倒也不必如此视死如归,柏村君,凡是都有回旋的余地。”】
高层代表微笑地看着柏村谦助,像是临时想起般,放慢了语调缓缓说道,
【“说来,我记得尊夫人似乎出身世族,想必一定是位蕙质兰心的妻子吧?我们下属分部的几个臭小子,可是对夫人慕名已久,一直期待哪一天能与尊夫人月下相会呢。”】
【“你说什么?!”】
柏村谦助的瞳孔一缩,如同被激怒的雄狮,一把攥紧了高层代表的衣领。
服役于军队的精英何其可怕。
当他站起来时,高大的体魄仿佛不可战胜的山岳。
瘦弱的高层代表几乎是整个人被拎着衣领提了起来,两脚微微偏离地面,连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都歪在一旁,狼狈地挂在一边耳朵上。
面对如此紧迫的生命威胁,军方高层代表不仅毫无惧色,反而乐呵呵地拍了拍男人鼓囊的拳头,
【“不用这么紧张,柏村君,刚才的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你与尊夫人伉俪情深,未来还会有很多可爱又出色的孩子,更何况——”】
军方代表说到这艰难地喘了口气,不顾勒紧的领口,顶着因为缺氧而泛青的脸色继续开口,
【“两位家大业大,也不想连累兄弟旁族吧?”】
高层代表的话仿佛一根稻草,轻飘飘地落下,却成功地压在了柏村谦助的致命点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最后,男人还是松开了手中的领口。
他在军方高层的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