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的男性咒术师摇了摇头, 语气里带出几分愧疚,

“它能袭击涉谷一次，就会再来第二次。”

“下一回, 我们可不一定能好运气地活到‘帮手’救场……还是两个身份未知，能力成谜的神秘人。”

他不敢赌。

更何况——

中年男人微微顿了一秒，不着痕迹地瞥了眼禅院直毘人的方向，开玩笑似地说道,

“当一次炮灰就够了，我们可没有兴趣, 给那群高贵的咒术名门，当第二次拖延时间的倒霉蛋。”

在战场上时，他们是别无选择。

但当战斗暂时告一段落, 有机会离开, 谁又不想活下去呢？

大部分强大的咒灵都聚集在东京, 而日本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城市。

大阪、名古屋、横滨，甚至是更加偏远的雏见泽村——

只要离开了这里，他们总会找到更加安全的地方。

至于还留守在原地，防止下一次袭击的咒术师们……

男人沉默了片刻，轻声叹了口气，

“你们很了不起，但是……抱歉。”

中年咒术师拍了拍夜蛾正道的肩膀，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开了，连身上的伤势都来不及处理。

生怕慢了一步，就错过了难得的机会。

男人的决定就像是个无声的信号。

在他之后，又有一大批咒术师陆续起身，对夜蛾正道点了点头后，跟着离开了。

短短数分钟之内，原本还空前热闹的校园，就少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咒术师。

最后剩下了一批，除了灰原雄和七海建人这些本身就是高专的学生之外，大部分都因为受了重伤，暂时躺在担架上，等着接受反转术式的治疗。

但他们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地显露出了几分意动的神情。

不难预测，等到他们恢复了行动之后，很快会成为第三批撤离东京的咒术师。

届时，如果咒灵「Satoru」再次现身，咒术高专的学生们就是最后、也是唯一一道可以投入战斗的防线。

“不阻止他们吗，夜蛾老师？”

家入硝子走到夜蛾正道的身旁，和校长一同透过窗户，望向咒术师们离开的背影。

作为少有的能使用反转术式的‘奶妈’，家入硝子理所当然地成为这次治疗的主要成员之一。

东京咒术高专仅有的三个治疗师咒术全开，无间断轮转，才勉强稳住了医疗室的正常运作。

于是，在情况稍有好转后，年纪最小的家入硝子就被两个前辈，一人塞了一颗糖和苹果，赶出了医疗室。

美曰其名，没毕业的后辈就该老老实实去休息补觉，别在现场给前辈添乱。

前辈啊……

怀里揣着小零食的高中女生，在紧闭的医疗室门口站了一会儿，无声地笑了笑，接受了大姐姐们的好意。

然后一转身，就看到了自家老师背着手，一脸苦大仇深地站在窗边。

本就凶恶的浓眉大眼，这么一耷拉，吓人指数顿时直线上涨，成功把旁边担架上，悠悠转醒的年轻咒术师吓得浑身一哆嗦，又歪头晕了过去。

夜蛾正道：“……”

这可不怪他啊。

天生长了张黑脸的铁汉老师，默默往旁边挪了一步，高大的背影莫名显得有点可怜。

“不劝劝他们吗？”

家入硝子说道，“再这么放任下去，东京很快就凑不出几个咒术师了。”

“那也没有必要了。”

夜蛾正道沉声开口，“硝子，他们说得没有错，凭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就是「Satoru」的对手。”

“多一些人数还是少几个人，都不会有太大的差别，不过是徒增伤亡而已。”

“更重要的是——”

“硝子，他们已经对咒术界失去信任了。”

夜蛾正道说到这，脸上浮现出一抹明显的苦笑。

黑发女生拆糖果的动作一顿，她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