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
燕澜背靠廊柱站着,他原本想看姜拂衣的反应,最后多看了柳藏酒一眼。
姜拂衣喊道:“大哥。”
燕澜目望她快步上楼。
姜拂衣来到他面前:“我早上去了趟城主府,漆随梦告诉我,天阙府君多年不管事了,藏着相思鉴不给的是林危行。”
燕澜先是“嗯”了一声,又问:“你去找漆随梦做什么?”
姜拂衣道:“问他师父有没有丢过剑。”
结果显而易见,燕澜道:“原本也没必要问,拿到相思鉴自然会知晓。”
“心里着急。”姜拂衣叹了口气,丢下燕澜,推门回房间里去。
燕澜看着房门阖上,一切如常,猜她并没有发现同归的用途。
他回去房间,盘膝打坐,心还是静不下来。
羞于启齿,又不能解释,四处漏风,缝缝补补。
燕澜觉得自己这两日的行为着实有些可笑,而将他陷入这种可笑境地的,正是寄魂。
顶着灭族之灾,寄魂又是他主动选择的。
又该怪谁?
闻人氏?云巅国?最终不过是世人的贪欲罢了。
每次想到这里,燕澜便会难以自持,身体里似乎藏着一把火,焚烧的他骨头痛。
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诱惑着他去打开五浊恶世的大门。
燕澜唯有强迫自己不去想,转开念头,去想别的。
这一转念,燕澜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的脸色逐渐冷肃,薄唇也越绷越紧。
燕澜起身,走出房间去敲隔壁的门。
姜拂衣才把门打开,一声“大哥”还没喊出口,手腕突然被燕澜抓住。
房门被袖风“砰”的带上,姜拂衣心头咯噔一声。
燕澜看上去不太对劲,在姜拂衣眼睛里,好像原本碎掉的冰渣,又重新凝聚回锋利的冰刀,且还淬上了见血封喉的毒。
等注意到燕澜的视线,定格在她的手腕上,姜拂衣终于明白,自己露了馅。
她手腕上被系铃铛的绳子勒出一条深深的红痕,刚才当着燕澜的面开门,露了出来,被他看到了。
燕澜猜出她早已知道。
这下尴尬的好像是姜拂衣,且看他这幅表情,该不会误会自己故意戏弄他吧?
姜拂衣正要解释,燕澜冷冷开口:“你果然能够看到寄魂。”
姜拂衣屏住了呼吸。
燕澜质问:“万象巫,我测试灵珑时,你看到了寄魂,是不是?”
当时寄魂告诉他,他并未当回事,那会儿并不觉得姜拂衣有这种本事。
姜拂衣在魔鬼沼住下后,他更是将此事抛诸脑后。
但如今燕澜已然知道她不简单,她并不是个邪修,父亲教她尸傀邪修本该会的傀儡术,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掩盖什么?
掩盖她心脏不会跳动,却依然还能行动自如的怪异。
“你不只可以看到寄魂,你还知道它的用途。所以知道村子里那些鸡,是被我取魂了,知道我塞进同归里的那些,也是为了饲养寄魂。你遮遮掩掩,最担心的,是怕我不好解释。”
燕澜手劲儿渐狠,姜拂衣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姜拂衣冷静下来,反问道:“所以呢,我是担心错了?我不该担心?”
简单一句问话,宛如迎头泼了燕澜一盆冰水,浇灭了他心底不断上窜的暴戾。
姜拂衣这般聪慧的人,若想不露破绽,大可以直接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