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胆小鬼伸出的手(上)(2 / 2)

听完浅野空的讲述,织田作之助想象了一下:太宰的表情应该会很有趣吧。

的确很有趣。织田作之助想到太宰治进门看到他,震惊到空白的表情。烦恼地抬手捂住头,但接下来要怎么哄难得孩子气的太宰呢?

客厅里,电视机前是一个家庭版大被炉,足够他们所有人坐下。侧边放着一个软绵绵、一看就很舒服的长沙发。

被炉里散发着暖烘烘的热度,几个孩子正围着被炉玩闹,在被炉里钻来钻去,不时发出欢笑声。仿佛这是一个奥妙无穷的山洞,他们在做一次奇妙的探险。

芥川银坐在被炉旁,放松微笑地看他们玩。

芥川龙之介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一个小男孩对他很是好

奇,跟过来抓着他的衣服要爬上他的膝盖。

芥川龙之介没有应对陌生小孩子的经验,手脚僵硬,直挺挺坐着不发一言。只是在男孩攀爬时,伸出手隔着一点空隙护在他后背。

“荞麦面做好啦!”浅野空端着几碗荞麦面从厨房走出来,坚持要帮忙的织田作之助紧随其后,不仅端着荞麦面,还有年糕杂煮。

为了过好这个年,浅野空特意向清子奶奶问过当地过年的重要习俗,荞麦面、年糕等都是除夕必不可少的食物。

所有人围坐在被炉前,将腿伸进暖烘烘的被炉,一脸认真地嗦荞麦面。

连最小的孩子也不需要大人哄吃饭,拿着小小的筷子,将细长的面条挑进嘴里,用力一吸——连绵不断的“嗦!”声响起。

细长的面条,寓意健康长寿、好事延绵不绝。

大家一起吃荞麦面,此起彼伏的嗦面声,仿佛真的有一种神奇的仪式感和羁绊。

电视传来红白歌会开始的声音。被热闹的声音吸引,小男孩们嘴上还挂着面条,一个接一个转头看向电视,只有唯一的小女孩咲乐还在专心致志地与面条作斗争。

“幸介、真嗣、优、克巳,把面吃完再看电视。”织田作之助提醒一声。

听到监护人的声音,男孩们笑嘻嘻地继续埋头吃面。

吃完面,织田作之助和浅野空给5个小孩子和芥川银、芥川龙之介送上年玉(即压岁钱)。

手里拿着两个红红的纸袋,见自己和小孩子一个待遇,芥川龙之介冷白的脸上漫上血色。

突然,头上一暖。

“不是哦!”浅野空摸了一下他和小银的头,“这是作为哥哥给弟弟和妹妹的,希望你们新的一年平安快乐的心意!才不是只有小孩子才能领年玉。”

五个不怕生的孩子围上太宰治,手里捏着年玉眼巴巴地看着他。

太宰治的黑大衣早不知道脱下放到了哪里。一手叉腰,一手捏着下巴,一脸无辜地与孩子们对视,“啊呀,好像忘记了什么。”

良久,孩子们失望地垂下头。

“Tada!”太宰治弯下腰,敲了一个响指,手腕一抖,7封年玉如魔术般出现在手上,像扇形展开的扑克牌。

孩子们惊喜抬头,眼睛闪亮亮,抱住太宰治的手臂。太宰治手上的年玉只有普通年玉的三分之一大小,但孩子们并不介意。

(太宰治:我原本只准备了两个……现在要分成七个。唔,只能这样了。)

孩子们拿到年玉,开开心心地跑开玩耍了。

幸介跑过电视机旁边的茶几,看到一张海报,驻足:“哇!好酷!”

芥川银走过来,见是兜帽侠和卡卡西新拍的双人海报,带着一分骄傲介绍道:“这是浅野哥为了改变大家对擂钵街的看法而做的努力。”

哪怕面前是一个小孩,芥川银也毫不敷衍,头头是道地介绍了兜帽侠和卡卡西,以及偶像计划。

一旁听见的织田作之助有些惊讶,看向浅野空:“小银讲得很好。”

同样听见的太宰治眼神一暗,看了一眼浅野空,眸中有冲突的情绪一闪而过。

‘破绽太大了。受到的关注越多,危险就膨胀得越大。’他低头抿了一下唇,再抬头时眼神已经恢复虚无,‘追逐黄泉津大神的我,没有能力救别人。’

浅野空与织田作之助交流讨教了一会儿教养孩子的经验,转头发现太宰治不知道去了哪里。

阳台。

“太宰,你在这里。”浅野空打开阳台门,招呼道:“外面很冷……”

太宰治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

浅野空正有些疑惑。

太宰治飘忽的声音传来:“破绽太大了。宇智波止

水,卡卡西,都是你吧。你的掩饰,在聪明人眼里只是一片轻易就撕开的纸。”

尖锐的话语如同一把刀刃,割开了眼下温馨的气氛。

想到被他抓住的老鼠尾巴(某个假意要加入人才会社的老鼠探子),太宰治身上的气息又沉了一分。如果被老鼠发现端倪的话……

在太宰治眼中,当下的平和安宁摇摇欲坠。

浅野空脸上笑容一窒,秘密骤然被叫破,反射性绷紧身体。

这个秘密不能暴露。这个世界没有人能拥有两个及以上的异能力,他已经将幻术显露在外,如果被发现还有影分身变身能力,势必会吸引所有人的探究和追逐,甚至让他最深层的秘密暴露。

太宰治回头看到的就是浅野空戒备的神情,手指微抽。

内心深处有一处小小的期待塌了下去,被他忽略。

‘啊,意料之中。’

明知道人心经不起试探,他本可以想出一百种方法直接或间接提醒,也可以用更柔和的试探方式,至少不是这么粗暴地揭破,尖锐到敌友难辨。

但是他没有。

想看看浅野空真实的反应。——这一股陌生的冲动突如其来地占据了他的心,诱人又危险。

看到浅野空戒备的表情后,原本微不可察的忐忑、刺激和肾上腺素带来的生理反应都瞬间消失了,恢复平静的空洞。

他期待着得到什么反应呢?被戒备,才是正常的。

太宰治露出面具一般的微笑:“你要怎么办呢,浅野。杀了我,才是保守秘密的最好办法。”

嘴角微勾,眼中没有情绪地看着浅野向他一步步走来。身型在夜风中显得尤为单薄。

突然感到身上一暖,一件长大衣拢上了身上,将夜晚的寒风隔绝在外。

“别试探我了,我又不是笨蛋。”浅野空无奈的声音。“刚刚被你吓得心脏狂跳,总要给我一点反应时间吧。”

“我相信你,偷摸大鸡(日语音译,意为朋友)。我知道你是在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