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藏了什么?”李蘅不禁好奇,错步到他身后看。
赵昱又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身前。
“给我看看嘛。”李蘅揪着他袖子,不许他再往后藏。
赵昱脸红成这样,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实在好奇得不得了。
赵昱僵着不动。
李蘅便去扒他手。
赵昱不松手,又将手里的东西往下藏了藏。
李蘅却看到了一条细长的白色带子露在外面。
“诶?”
她看这东西不一般,好像是月事带的带子?
“你在做月事带?”
她脱口问出来,心中尤觉得神奇,好像做梦一般。以赵昱古板保守的性子,能做月事带给她用?她怕不是在梦里吧?
赵昱低下头,耳垂红得几乎滴出血来,声音也低:“你不是说买得不干净吗?”
“给我看看。”李蘅瞧他这模样,不复之前的清冷,反而颇为可爱。
她捉着他衣襟,笑着坐在了他腿上,将他手里的月事带拿来看,惊奇道:“你还做了两条?”
“第二条还有一点,马上好了。”赵昱任由她取了一条去瞧。
她坐在他怀中,又香又软,他抑制不住心跳起来,耳朵越发的热。
“那你夜里没睡?”李蘅又问。
赵昱道:“你不是早上要用?”
“嗯。”李蘅笑起来,打量手上的月事带:“这针脚还挺细密,你怎么会做针线?”
她还从来不知道,赵昱会做这种细致的事情。整个大夏,大概也没有几个男子会做针线活吧?
“从前在边关,自己学的。”赵昱回她。
“那这料子呢?哪来的?”李蘅手中翻看着,赵昱用的布料是柔软的棉纱布,用来做月事带最好不过。
“夜里让子舒去买的,我都洗过了,又烘干了。”赵昱扶着她腰:“你先起来,我把剩下的这条做完。”
“我去试试。”李蘅从他怀中起身,对他嫣然一笑:“对了,棉花呢?”
“这里。”
赵昱拿过一旁拆开的袄子。
原本,他是想叫子舒一并买些棉花回来的。但想起李蘅嫌弃,便拆了自己的一件袍子给她用。
李蘅很是满意,取了东西往湢室去,这回算赵昱有眼力见。
她出来,捂着肚子去提炭火盆上的水壶。
“你要做什么?”赵昱瞧见了,不由问她。
“洗啊。”李蘅回头看他,脸颊浮起淡淡的粉,笑道:“不洗回头用什么?你难道还能给我做一堆,换一次扔一次吗?”
她说到这里,意识到赵昱大概是真的不懂。
他这人冷肃得很,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赵昱怔了一下,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上前,接过茶壶:“你腹痛便去床上歇着,我来。”
他说罢,提着茶壶便去了。
李蘅
怔了半晌,扶着额头上了床,赵昱居然愿意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她总觉得今日的事有些不真实。
不管她如何不信,她来葵水四五日,赵昱便实打实地照顾了她四五日。衣裳什么的都是赵昱洗,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除此之外,赵昱还询问了大夫,日日给她煮红糖枸杞益母汤来吃。
李蘅只窝在床上,要么坐在炭盆边看书,几日下来,气色倒是养得比前几日舟车劳顿时要好一些了。
“赵昱,东岳的国君一直病着,整个东岳,都是皇后在做主。”李蘅趴在床上,手中捧着《东岳风土人情》,抬头看赵昱:“他们那个太子,都已经二十多岁了,难道还不能监国吗?”
赵昱让人给屋子里多加了一盆炭火,整个屋子暖融融的,他坐在床沿处,给李蘅剥着栗子,四周弥漫着甜甜的栗子香。
这几日,赵昱已经陆陆续续将东岳朝堂上的情形同她说了。
东岳国君身染恶疾,每日卧病在床,不能处理朝政。朝中一切事务,都交由皇后一手打理。
东岳的太子并非皇后所出,但一直养在皇后膝下,太子生母早已不在人世。东岳皇后年纪也不小了,照理说,应该扶持太子处理朝政才对。
东岳太子没有生母,皇后扶持太子应该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吧?
当然,东岳这几年没有冒犯大夏疆土,也是因为国君病重的缘故。若非如此,两国边境不会那样太平。
“你记得,我前日和你说的那个女将军吗?”赵昱剥了一颗栗子递给她。
李蘅不伸手,支起身子凑过去,小狗似的将栗肉含进口中。唇瓣无翼尖擦过赵昱的指尖,她抬起潋滟的眸子朝他笑:“甜的。”
赵昱耳朵逐渐红了,转开目光,又取过一颗栗子,继续剥着。
李蘅将口中的栗肉咽下去,才又问他:“你说的女将军,是那个冯殿香吗?”
她之前听过冯殿香的名头,冯殿香似乎还和她父亲对过阵。当然,是她父亲更胜一筹。
“嗯。”赵昱颔首,又喂她一颗栗子:“冯殿香是东岳皇后的嫡妹,能文能武。但据眼线回报说,冯殿香很可能是东岳皇后在出嫁之前所生的女儿。东岳皇后没有其他的孩子,东岳朝堂上有人猜测,这位皇后想让冯殿香取太子而代之,成为一代女帝。”
“啊?”李蘅闻言呆了呆:“你是说,东岳这位皇后,在进宫之前嫁过人?还生过孩子?”
虽然知道东岳民风开放,女子和儿郎几乎平起平坐,但她也没有料到,东岳一国之后竟然嫁过人?
“并非嫁过人,是她的青梅竹马。”赵昱道:“她当初进宫并不是很情愿。”
“被迫的?”李蘅眨了眨眼睛:“那她肯定很恨东岳国君啦,所以,就想夺他们家的江山?”
她说着点了点头,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
“或许吧。”赵昱又喂她栗肉。
李蘅摇头,抬眸看他,眸色盈盈,嗓音娇娇:“渴了,要喝水。
”
赵昱不言语,起身去倒了一盏清茶来。
李蘅坐起身接过,低头喝了半盏,又将茶盏递回给他:“咱们明天开始去找我爹吧,先去哪里?”
她葵水差不多干净了,也歇了好几日了,该行动了。
她仰着小脸看赵昱,红润的唇瓣沾了水,泛着诱人的光泽。
赵昱眸色不禁暗了暗,问她:“你身子好了?”
“好了。”李蘅朝他笑:“谢谢你这几日照顾我,我肚子已经不疼了。”
凭良心说,赵昱这几日待她不错的。
“自家人何须言谢?”赵昱转身将茶盏放了回去,取了邹焕章所写的纸张,坐到床沿上道:“明日先去这一家,据说是书院的先生,每日出行都有数人跟随看管,平日除了授课,从不与旁人往来。下学之后,也由那些人看管着回家。”
“看管这么严密……”李蘅思索着道:“听这情形,还真有可能是我爹。但是,就算有多人看管,授课的时候总能单独与那些学子相处吧?如果他想求救,这么多年,肯定早就找到机会了。”
她想不明白。
父亲要是活着,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跟家中联络呢?
“岳父的处境,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赵昱道:“岳父落下悬崖之后,很有可能受了重伤,不能第一时间将消息送回大夏。等岳父可以送消息之后,大局已定。岳父已然成了为国殉身之人,且梁国公府也享了朝廷的照应和抚恤。此事,系兴国公几人牵头,他们在朝中可谓位高权重。岳父已然在东岳度过了不少时光,说不准还被东岳善待,若贸然有消息,只怕会被他们陷害,反而连累梁国公府。”
李蘅咬着唇瓣思索,点头:“这么说就说得通了。赵昱,还是你聪明。”
赵昱闻言眸底闪过一丝笑意:“你若腹中不痛了,下午去集市上给你买一身轻便的衣裳,方便明日行动。”
“好。”李蘅不假思索地应了:“正好这几日我也闷得够够的,出去转一转。咱们明日先去哪里呀?那教书先生家中吗?”
她坐起身,预备着起床。
赵昱往后让了一步,让她下床,手中拿过她的衣裳,替她穿戴。
他如今伺候她穿戴非常娴熟,而且面上没有丝毫别扭之色,可见已经习惯这样和李蘅相处。
“先不去他家中,免得打草惊蛇。”赵昱道:“咱们先去书院看看,是不是线人所说的情形。”
“好。”李蘅点头应了,自个儿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梳头,免不得埋怨赵昱:“你不让春妍来,我自己梳得丑死了。”
“我试试。”赵昱走到她身后站着,握起她的一缕发丝。
李蘅笑了一声,存了看好戏的心思,放下手任由他接过篦子,给她梳理发丝。
赵昱试了好几回,李蘅的发丝入手触感极好,柔软且顺滑。但也因为顺滑而无法绾起。
几次失败之后,他神色逐渐窘迫。
李蘅笑起来:“原来
你也不是什么都会啊。”
终于有赵昱不会的了(),她不知为何?()?『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看到赵昱吃瘪,总是很开怀。
赵昱抿唇不说话。
李蘅接过篦子:“我自己来。”
她绾起来也吃力,但总比赵昱好许多,选了个简单的发髻,对着镜子照了照,勉强也能看得过眼,两人便一起去集市了。
*
翌日清早。
李蘅同赵昱一道出了门,二人穿戴皆朴实简单,方便行动。
“是不是那家书院?”
李蘅指了指不远处的大门,那大门的牌匾上有四个大字——七录书院。
门口道路上,都是拿着书本的学子,有男有女,说说笑笑地往书院大门里面走。
李蘅看得眼热,要是大夏也能这样就好了。
“嗯。”赵昱颔首,引着她往一侧走,在一个简陋的包子铺门口坐了下来。
“二位客官,吃点什么?”
店家热情地招呼。
“随意来点。”
赵昱取出碎银,放在桌上,目光只望着书院门口那条道。
“好嘞。”店家高声应了,很快便端了热气腾腾的包子上了二人的桌。
李蘅取了一个包子,撕开咬了一口,点点头看赵昱:“这个口味还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早上起得太早了,和赵昱一起吃早饭时,她没什么胃口,这会儿走了一阵,肚子要是饿了。
赵昱看她:“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