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所有人都换下去,换上自己的人,这一点不太现实。领头的还好说。剩下的一大群人又该如何?这些人依附王府而生,平白无故断人生计,这不是亦安的做法。
再说眼下还不至于落到这样极端的境地。无论是在外的云长史,还是在内的韦女史,都对亦安表现出了足够的恭顺和服从。投桃报李,亦安也不会让一干王府老人寒心。
说到底今时不同往日,再也不是以前十几个人管一个院子的日子。这王府里里外外几百号人,只凭亦安一个人,也难以了如指掌。
这时候韦女史等人的作用就显现出来,她们的职责本来也是辅佐王妃管理王府。以前是顺惠王妃,现在换成了亦安而已。
韦女史心里自有考量,明日回门对于王妃而言,显然不是小事。不然不必派自己前去通传,只让身边亲近的大丫鬟回去就行。王妃这样,一是显示对娘家的看重,二来也未尝没有对自己释放善意的缘由。
侍奉顺惠王妃十来年,韦女史能成为其心腹,自然有过人之处。因此韦女史在回话时,不仅将亦安吩咐的事说了,还添了些许在白府的见闻。这些话并不琐碎,也不让人厌烦。而且据韦女史观察,王妃在听了这些后,明显心情大好。
韦女史为何这样说,因为王妃下一刻就合了账册,笑着对她道,“正好女史回来,我正在想明日回门该带什么回去,女史也帮着参详参详。”韦女史目光望见一旁有些幽怨的安王,心下连连抱歉。
可韦女史并没有推拒,而是笑意盈盈地帮亦安参详起来。王妃有意抛出这条橄榄枝,不世出的傻子才会拒绝。可她偏巧不是傻子,自然是顺着竿子往上爬。有些人想爬,还未必找得到地方呢。
这话说
的便是云长史。
云长史虽然是王府长史,可毕竟是外男。以往顺惠王妃在时,他尚且要避讳三分,不怎么往内院去,一应事务都是韦女史代传。只有需要王妃当面吩咐的时候,云长史才会被请到正堂。
顺惠王妃寡居时,王府不说停摆,也是支应维持着不散架而已。
如今安王新婚,自然更不可能时时召见云长史。若云长史想要在王府熬出头,只怕还要等一份机缘。更何况安王的性子,云长史是知道的。王爷呀,是个享福的命。
亦安所说的帮着参详,是指给各人的礼。大面儿上的那些,早就预备妥当,不过牛羊果品罢了。
在小物上,才更见心意。
又因为自家和陈家、沈家,业已定下亲事。亦安作为亲王妃,又是出嫁的姑娘,少不得要有所表示。还有一家子长辈,这些礼物,更是要花心思置办的。
亦安一边和韦女史说着,一边还拉着安王看自己的首饰匣子。绿澜进来换茶,不多时便传出笑声。在这一隅之地,显得别样出挑。
安王只会顺着亦安,若让他分个好坏出来,那实在是为难他。安王自小也是富贵着长大,就没见过不好的器物。便是圣人指婚的亦安,也是出身高门,富贵乡里长大,手段眼界,都是陆氏亲自教养出来的。
挑拣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定下给各人的礼。
韦女史出门时,握着手里的玉佩,心中不由暗喜,看来王妃并不排斥自己。单是这个,便胜过许多赏赐。
路上遇见云长史,互相说了会子话。云长史不由表达了自己的羡慕。韦女史能和王妃亲近,他却不能。更何况他虽是长史,也是为王爷效命。有事儿没事儿去见王妃,那成什么了?
可安王……
韦女史也知道对方的难处,不由宽慰两句。
“依我之见,王妃若用人,必不会忌讳这个…”云长史又重新燃起信心,他还年轻,未必没有出头之日。相比于韦女史,云长史在王府的时间显然不长。王府之中没有王爷,长史不过是个养老差事。便是人情走动,也比之前少上不少。
关于这些,云长史深有体会。
又说了会子话,两人各自散去。
在内室,亦安重又拿起账簿,准备将剩下的内容看完。
亦安很自然地握住安王的手,一边和安王闲话,一边翻看账簿。一心二用到这份儿上,也算是本事了。
又过了小半刻钟,亦安方与安王就寝。
次日卯时初,亦安便和安王起身,穿戴一新,往白府去。
亦安并未着礼服,而是穿一身墨绿常服。按说亦安这样的年纪,穿墨绿显得有些老气。不过尚服局的人手艺很好,墨绿的缎子添上缠枝莲花,再饰以翡翠,便只见华贵了。
虽则亦安已说不行国礼,但府里上下还是在正堂外迎接,只没到大门去。!
风谧蕴虚白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
:,
:,
希望你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