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小声的对他们说:“我现在终于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嫉妒埃维金人了。”
这种种族特有的天生容貌居然是真实存在的,这可让其他长得歪瓜裂枣的部族怎么活。
“卡卡瓦夏!”
“我们的小卡卡瓦夏!”
人们叫着砂金的名字,他们亲昵的拍着他的肩膀,抚摸他的脸庞,孩童们围着他讨要糖果,又在大人们的呵斥中一溜烟的跑走,原本空旷的平地充满了笑语。
“大家都来了?”砂金低声询问着一位看起来年纪最大的长者。
“对,都来了。”老人缓慢的回答着,劳累的旅途让她的身体倍感不适。
“我怎么没看见卡梅西塔姑妈?”
“她在上个月去世了,她活到了年纪,回归了母神的怀抱,我们都知道你那时候在执行一个重要的项目,卡卡瓦夏。”
老人的声音低沉而喑哑,还带着某种奇怪的口
音,但砂金听的很认真,一种肃穆的氛围将他们两个隔离在人群之外,厚重而残酷的历史在阴影中徘徊。
三重眼的地母神,埃维金人在漫长的流浪史中自行演变出来的民族信仰,至少在公司给出的百科介绍里,这位神明与星神无关。
彼得突然明悟,他意识到在场的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埃维金人了,无论是欧洲各国长达上百年的迫害,还是二战中纳粹惨无人道的种族屠杀,埃维金人的数量都在逐步下降。
他听说过一个说法,当一个民族的人数降到某一个临界点以下,这个部族就会无可挽回的走向衰落,直至消失。
埃维金一族的人数到没到临界点呢?彼得心中隐隐有些猜测。
但历史无可挽回,直到公司给那个蛮荒的地带带来文明,彻底废除了奴隶制,埃维金一族才彻底解放,而砂金又在其中付出了多少努力,恐怕是一个只有本人才知道的答案了。
“所以他们需要罗浮的帮助,砂金的位置太高,盯着他的人又太多,他爬上去的速度触及了太多人的利益,市场开拓部更是他的死敌。”
杰森低声解释着。
他本来想向罗浮打个小报告的,毕竟一个带着基石的公司高管逼迫三个小年轻实在是太过分,但他感性而充满正义感的内心在疯狂作痛,不受控制的给砂金说了不少好话。
埃维金一族就像一束即将枯萎的花,虽然美丽,但只有片刻,砂金的奇迹像是某种恩赐,却更像是一种嘲讽,这恩赐似乎是穷尽了埃维金一族的气数,从此便只有末路。
银枝高兴的混在这群埃维金人中间,他和埃维金人学习着手工艺品的编织手法,然后又分享自己在宇宙的见闻,作为一个不知道前因后果的外星人,他大概是唯一一个享受集会的家伙了。
出乎三人意料的是,这次集会很短很短,只有一天一夜。就好像大家从天南地北赶过来,就是为了相互见一面,确保爱的人都在世上,然后又各自踏上自己的旅途,直到下一次飞鸟带来相聚的讯息。
第二天清晨,聚集在此的人们便开始收拾行囊,没人为离别而哭泣,只有淡淡的悲伤萦绕在营地上空。
“他们要去哪里?”
坐在陌生埃维金人的大篷车上,银枝忍不住发问,为了遮掩行踪,所有大篷车都会在同一时间出发,这是埃维金人帮助罗浮的义举,必将会被罗浮铭记。
“他们要去找寻曾经流浪过的痕迹,将这些编写成册,无论埃维金一族的未来将会如何,这部历史永远会是我们存在过的证明。”
陌生的埃维金人回答,他原本漂亮的面孔上横贯着一道狰狞的疤痕,一只眼球也是将近失明的灰白色,曾经的苦难以如此具体的方式呈现在个人身上,观者也只能以沉默做悲歌。
杰森坐在大篷车的边沿,看着砂金久久伫立在原地,他似乎在注视着所有的族人,又似乎谁都没看,命运给了他苦难,也带来了足以翻盘的好运,让他必须承载着一族的希望,在前进的路上永不回头。
大篷车的车铃叮叮当当,一如千百年前的埃维金先人行走在欧洲的土地上,那时候的世界还没有偏见,那时候的埃维金人是带来蜂蜜和草药的行商。
很快,他们就走出了森林,徘徊着的雇佣兵们不得不分散开来,他们三三两两的跟在后头,又在瞥见大篷车里面的他们后径直离开。
“该死的吉普赛人,魔鬼的走狗!”雇佣兵们生气的大声呵骂,有人往地上嫌恶的吐着口水,这些家伙没胆子骚扰,但背后歧视的胆子不仅有,还很大。
银枝摘下了头上的帽子,他的红发太耀眼,以至于公司最时尚的染发剂都无法彻底遮盖原本的颜色,只能借着帽子和昏暗的车厢做遮挡。
“感谢您的帮助,勇敢的善者,授勋骑士银枝会永远铭记埃维金一族的事迹。”
银枝郑重其事的说,或许有了这位纯美骑士的宣传,埃维金一族在宇宙中的名声就不会像如今的地球一样充满了歧视和压迫,只是鉴于他对纯美的信仰,希望不会被传成玛丽苏。
眼睛甚至比一般玛丽苏还要漂亮的埃维金人如此想。
“没关系,你们接下来要往哪里去?”
“哥谭。”
杰森简短的回答,他要借助哥谭的港口离开这片大陆,但前提是不能被任何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