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红梅还嫌不够,上去就要跟方主任厮打。
方主任猝不及防被人这样玩了个难看,反应过来后也来了气,把人推一边去。
关他屁事啊!
可钱红梅不听,她跌坐在地,哭的撕心裂肺,只想找个人来发泄怒气。
“我店里的东西都是在市场上烧的,你们为什么不看好?!”
元棠脸上沾着灰,日头底下又流汗,一道道的灰色印子在脸上,她拉着胡燕站在人少的地方,虽然形容狼狈,好在没有受伤。胡燕及时把大部分东西都带了出来,只有炉子,铁架子和几个忘在柜台下的耳环,以及一些来不及收的小卡子没拿走,损失尚在可控范围内。
元棠用一条新的丝巾给胡燕擦手,皱着眉头听钱红梅在人堆里撒泼打滚。
钱红梅哭天抢地,两个眼睛布满血丝,抻着脖子嚎的时候都能看见上面的青筋。
“我赁的是你们的摊位,市场难道不该给我个说法?凭啥就只烧了我的店铺!为啥不早点去叫水车?”
她哭的眼泪在脸上糊成一团:“要是早点救火,我的店就不会被烧光啊!我们一家子就靠着这个店过日子……”
方主任一肚子气,可他却没急着跟钱红梅撕撸。当着众人的面,他是管理处最大的,于是他冷着脸让人去检查,看到底是什么引起的火灾。
自从天气热起来,县里的消防宣传页子早就发下,让注意用电,不要把易燃物品放在玻璃后头。他也让人拿着大喇叭来市场喊过好几次,贸易园是县里的中心,门面房一间挨一间,万一烧起来都是连成片的,他能不注意吗?
方主任咬着后槽牙,心道别让他逮住钱红梅,要让他知道这次着火是钱红梅自己弄的,他肯定要她好看。
钱红梅的铺子烧的光秃秃的,布料碎屑掉了一地,就连熨斗都烧的黢黑。查看着火情况的人看一圈有点拿不准,就问谁是第一个发现的人。
元棠被人叫到前面,她一头一身的灰,表示自己出来时候就看到那些挂起来的绵绸布料在烧,别的没看见。尤马尼也表示自己看到了。
“烧的可快,根本来不及灭。”
一个有经验的人从碎布头里扒拉出来一片,跟方主任确认:“那就是了,这个料子里头带化纤的,估计是玻璃啥的给照上了。”
钱红梅把布料全堆在门口,中午日头毒,一个光点就能烧起来,带化纤的面料烧的快,所以造成了这个结果。
有了准话,方主任一改刚才的态度,冷眼看着钱红梅。
“刚才你去哪儿了?不知道市场上说过,要注意玻璃反射吗?你看你给造成多大的损失!都给烧完了!你家一个人都不留,连着火都是别人先知道的!从灭火到现在半个多小时,你上哪儿去了你?”
方主任的咄咄逼人给钱红梅问的哑口无言,她去哪儿了?她去买菜了啊。
县里早上有人担着菜沿街叫卖,很多市场上的人都是摆摊的时候听见叫卖的
就喊过来,在店里就买了。她嫌上午的菜贵,有些卖菜的卖不掉就会在下午时候聚集在新华路边上抖菜底。她下午没生意,就想着去捡便宜,蹲在新华路上挑了好一会儿,跟人讨价还价。结果等到回来才发现店被烧了。
方主任一眼扫过去就看到钱红梅拎的菜,冷哼一声:“铺面是赁给你们的,你们烧了自己的货,还把市场的东西都给烧了。我会上报情况,看这个损失要怎么办。”
言外之意,不光是钱红梅店里的货他不会管,还要追究烧了市场店铺的损失。
钱红梅人都傻了,她破口大骂方主任的无耻。她都这么惨了,对方居然还想着让她赔损失?
方主任不会当着人面跟钱红梅吵,钱红梅现在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他可还要脸呢。
“她男人呢?都烧成这样了,咋还不来?”
有跟钱红梅一家走的近的说已经去找去她家里了,估计要不了多久人就来。
钱红梅跟方主任吵,方主任不搭理她。她无头苍蝇一样的盯着周围,叫嚣着是别人害她。
方主任不耐烦道:“谁害你?说了就是你东西堆多了。市场早规定了不准外摆,你瞅瞅你都摆到路中间了。”
元棠看人群中心吵闹不休,一时半刻不像是能完的样子,她找到方主任打了个招呼,说要先走。胡燕手上的伤不重,但元棠怕刮伤的铁丝带锈,觉得还是趁早去诊所看看,处理一下。
有钱红梅对比着,方主任对也烧了店但一派平静的元棠观感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他多想对着钱红梅说看看人家,本来钱红梅要是不闹,他也不至于说到市场的损失。毕竟谁也不想出这样的事,好在只烧了一间,他往上说明情况,等把店面再弄好,钱红梅接着开就是了。
谁知道之前见面对自己毕恭毕敬的钱红梅居然一下子就疯了,居然敢当着别人面就甩锅。
方主任面上没说太狠的话,心里却想着就算是这间门面弄好,钱红梅再想要这个位置也不可能了。
要不给这口气出了,他还当什么主任。
因此元棠说要走,说晚点再找他商量看怎么解决,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他也准备专心的解决好钱红梅的问题。
钱红梅像是真的疯了,她见到元棠也扑上来,质问是不是元棠看见烧她店的人了。
问是不是对门的童装店老板娘,元棠否认之后又开始一个个人名的问。
元棠折腾的疲惫万分,她掰开钱红梅的手:“我就看见着火,别的一概没看见。”
说完不顾钱红梅的反应,她赶紧拉着胡燕走了。
胡燕心里忐忑道:“她不会心里有问题了,找咱们麻烦吧?”
元棠:“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