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金发年轻人已然崩溃,他几乎吐出来了粉褐色的,带着血沫的胆汁。他狼狈、无助、痛苦,再无半分风度,脸部扭曲狰狞,看起来就像是精神失常的疯子。可是许琉灰只觉得这个场景索然无味。
门外响起了委员会的人的提醒。
“小休的时间快到了。”
“知道了。”
许琉灰推开门,看见阳光在彩色玻璃的拱顶上落下,但那光景也是司空见惯的无聊景色。
“赢了两把了,再赢一把,剩下的游戏就没必要继续了,你觉得呢?”陈行谨语气很有些轻松,他笑眯眯地凝视着我,“怎么脸上一点笑都没有呢?”
我没有理他,望向视频,演讲台上,嘉图的演讲时间已经过半。也就是说,距离马基尼演讲仅剩十分钟,即便加上中途的五分钟休息,也只剩十五分钟了。
我又移开视线,望向05桌上的四张牌,8,9,A,K,三十一点。
05给我和陈行谨分了第一轮的两张牌。
我掀开手牌,J与Q,二十三点。
我看向陈行谨的手牌,2和K,十五点。
即便我知道,给人希望再打破是陈行谨的惯用手段,可我却仍然有了一些侥幸。我要了一张牌,深呼吸了几秒才掀开,但掀开牌面的瞬间,我的希望破碎了。
是9
超过庄家点数,视作爆牌,输了。
就这么一瞬间,我几乎觉得可笑,连反应的瞬间都没有。就这样输了。
即便是陈行谨都抬高了眉头,“哈”了一声,又支着脸,望我,“怎么办,要选谁呢?”
“选谁死呢?”他再一次站起身,从我身后,用手掐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那个弹窗上的五个人影,“是你亲手放过的和洛?你的小玩伴迦示?你的新玩伴季时川?你曾经的订婚对象艾什礼?我想想,还是让你心甘情愿留下的亚连?”
“怎么办,我说的时候,都觉得有点难以选择了。”陈行谨像是一条阴湿的蛇一般盘踞过来,他用力掐着我的下巴,头已弯过来凝视着我,潮湿的味道让我作呕。他贴近了些,道:“说啊,妹妹。”
我的眼睛发热,用尽全身力气撞他,另一只没被拷住的手用力抓住了陈行谨的头发。他被抓得难以起身,我并没有松手,只是用力扯着他的头发,强迫他贴得我的更近。侧过头时,我看见他愈发苍白的脸,我们的鼻尖几乎贴上,我咬牙,“陈行谨,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封都不回你的信吗?因为我觉得恶心,我讨厌你,我不想看见你。”
陈行谨的呼吸也急促起来,笑起来,额头贴住我的额头,“陈之微,那你知道为什么我花这么多时间陪你玩这场二十一点吗?因为你蠢得可笑,你以为靠你那些小聪明就能走到最后吗?你以为你还能全身而退吗?走到这一步了,还想临阵逃脱,早就晚了!”
“你到底有什么好在这里教我的呢?你爬到现在,你也快死了,你的人生除了杀戮就没有其他,你的信息素和血混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