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盛景确实后悔了。
因为说完那句话之后林澜就再也没主动跟他说过话,走路都绕着他走,去个卫生间都要跟他错开,平时训练也是能避就避。
好像每次当他想进一步的时候,林澜都会往后退?
肖盛景有些惨淡地想,自己果然被嫌弃了。
但他还是想不明白,自己应该没有很黏糊吧?是因为那几个键帽吗?
于是他第二天一大早就爬起来给林澜买新的键帽,趁着大家还没起床,赶紧帮他把键帽给换了。
结果陆时看到,又跟林澜嚷嚷:“林澜快看,队长又给你买新的键帽了!他还给你换好了!”
喝水的林澜被呛到了,他看向肖盛景的眼神充满惊吓,欲言又止。
肖盛景:……
有时候真想撕烂陆时那张嘴。
不过经过陆时这么一闹腾,大家好像都看懂了,队长确实对林澜有点不一样?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看破不说破。
陆时趁肖盛景不在,偷偷问林澜:“你这两天怎么一直避着队长?是不是他跟你告白了?”
林澜又被水呛到了,虽然陆时游戏技术不怎么样,但说话真的一针见血。
陆时发现自己猜中了,顿时变得兴奋,“真告白了?诶,他怎么告白的?给你买花了?送礼物了?他怎么跟你说的?那你答应了吗?”
林澜生怕被别人听到,赶紧堵住陆时的嘴,“瞎说什么呢,没告白,当心队长听到揍死你。”
“切,队长才不会揍人,”陆时得意洋洋地分析:“上次队长给你买鼠标的时候我就猜到了,这次买键盘我更加确定,他肯定对你有意思。你想想他以前对你多高冷啊,话都不想搭理一句,现在还肯帮你处理鸡毛蒜皮的小事,绝对是对你有意思。你这两天还避着他,你是没瞧见队长难受的样子,一看就是告白被你拒绝了。”
林澜想说自己也没拒绝啊,啊不是,队长也没告白啊。
艹了,自己怎么又被陆时给带节奏了?
林澜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陆时还在喋喋不休:“林澜,咱们队长好啊,又高又帅,又有钱,这不是妥妥的高富帅吗?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咱们队长又细心,又耐心,游戏技术还玩得好,对你也好,是不是?你跟他在一起多有安全感啊。这不比那姓谢的好千百百倍?听哥一句劝哈,多考虑下咱们队长,咱们队长可是优质股……啊,我咖啡煮好了。”
陆时赶紧去拿他的咖啡。
林澜愣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
陆时在说什么姓谢的?
他朝着陆时走过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忽然一把按住他拿咖啡的手,“陆时,你刚说姓谢的是谁?”
林澜的眼神很犀利,像是要直穿人心。
陆时的表情微微发生变化,有些不自在,明显不太敢跟他直视,“我有说吗?”
“有。”林澜直直盯着他,脑海里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想到陆时喝醉时不停跟自己道歉的情景,“你说的哪个姓谢的?”
陆时拿咖啡的手有些抖,他强装镇定地笑,“我说的是上次给你送玫瑰花和戒指的那个,不是个姓谢的送的吗?”林澜也迷惑了,他有点想不起来当时谢子路有没有落款名字,当时的花是陆时帮他接住的,他知道对方姓什么好像也合理?
“你干嘛一惊一乍的,吓到我了。”陆时端着咖啡,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你不要转移话题,先说说你跟队长的事。”
林澜暂时收起怀疑,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陆时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林澜下意识看了一眼,但是陆时好像很紧张他的手机,第一时间就拿起来塞到兜里,去厕所。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林澜总觉得陆时好奇怪,想到这里,林澜连尴尬都顾不上了,他起身朝着肖盛景走去,在他耳边小声问了一句:“队长,你有空吗?”
肖盛景看他这么谨慎,当下也意识到什么,拉着他的胳膊环顾四周,“来茶水间。”
两人来到茶水间坐下,肖盛景将门掩上,听林澜说了他的疑惑。
“你觉得陆时有问题?”
“嗯。上次小海离开,在天台喝醉酒的那次你还记得吗?陆时一直跟我说对不起,还喊我的名字,我很确定他的对不起是对我说的,我那时候就觉得他有点奇怪,但是他后面打马虎打过去了,我也把这件事忘了。”
林澜皱着眉,他是真不希望陆时有问题,但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还有那天,队长前脚帮我在群里请病假,谢子路后脚就知道我生病的事,这不可能是巧合。”
而且那个请假的群是主队的群,总共就二十几个人,刚好就有陆时,这么一想他确实很可疑。
林澜还问了个一直很疑惑的事情:“其实我早就想问了,以陆时的水平应该够不上DT吧?”
他的水准实在不像个打职业的,平时也丝毫没有要上场的觉悟,在已经有吴天麒的情况下,陆时跟挂件没有什么区别,而且他的年龄已经摆在那里,就算要找替补,也应该是找个有职业前途的来养着,20来岁的替补根本没有丝毫意义。
肖盛景知道这件事,“因为牧哥说是赞助商希望陆时留下,所以牧哥就跟他签了两年的合约,就在你入队后没多久。”
他说到这里,皱了下眉,“但是林澜,你当时好像就跟他认识,你两一直关系都挺好的,你有事他也会帮忙,你把他的事情也全部都忘了?”
在原主的记忆中只有陆时很少的一部分记忆,其他的全是空白,根据原主的记忆定律来说,他选择忘记的都是那些伤害过他、对他不好的人和事,那么陆时被选择性遗忘的那部分,很有可能就是跟某个伤害过原主的人有关。
林澜想明白这点,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肖盛景没反应过来,“你知道什么了?”
“陆时是谢子路留下来监视我的,”林澜得出结论,开始回忆证据:“我记得我醒来,就是陆时守在我身边,他是第一个发现我吃药的人,说明他很关注我。后来我跟他道谢,他对我说了句很奇怪的话,他说不用谢,他跟我是交易的关系,我那个时候就觉得他很奇怪。”
林澜现在总算想明白了,“我和他一开始就知道对方的身份,他交易的对象也不是跟我,是跟谢子路。因为和谢子路有关,所以我忘记了关于这部分的所有记忆,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陆时就是谢子路放在他身边的监视器,监视自己的一切,难怪他对自己失忆的事这么肯定,原来是因为陆时。
发现陆时真的有问题后,林澜的心情忽然又变得不是很美丽了,总感觉这段时间的交情都喂了狗。
肖盛景知道他难受,沉默了一会儿,提议:“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谈谈吧,我感觉他人不坏,估计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林澜点点头,同意了。
“姜熙呢?你联系上了吗?”
林澜摇头,谢子路虽然给了联系方式,但电话打过去一直没人接,发短信也不回,他甚至怀疑谢子路给的号有问题。
“算了,慢慢来吧。”肖盛景轻轻揉了揉他的头,揉完感觉这样不太对,像弹簧一样猛地又收了回来,“我去训练了。”
“啊?”林澜也跟着起身,总感觉气氛突然变得怪怪的,不解挠头,“那,那我也去训练了。”
林澜回到训练室,看到陆时在打训练,故意站在他身后观战。
陆时一开始玩得还好,忽然手机亮了一下,陆时的注意力一下子就不再集中,频频去看手机。
林澜注意到给他发消息的人备注是一个大写的“X”,心想多半就是谢子路。
陆时回消息的时候还挺谨慎,特意用手挡住屏幕,回完就反扣在桌上,一看就是经常干这种事。
“陆时,”林澜忽然出声喊他,吓得他魂飞魄散,“哎呀妈呀,你在我身后干嘛?”
林澜故意问他:“你心里有鬼啊,吓成这样?”
陆时有点不自在,“你别站我后面,你影响我训练了。”
“我都没碰到你,怎么影响你训练了?”
“你,你挡着我光了。”
“哪有光?我看是你心里有鬼吧。”
“我一身浩然正气,哪来的鬼?”
江金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你来我往,尽说些很迷惑的话,“你两干嘛呢?跟小学生斗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