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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琦、张先都心惊肉跳起来,刘琦当机立断地推了门进去,张先紧随其后,冯氏也跟在了他们后头。

都督的屋子实在很干净,有着行伍之人专有的利落整洁。张先甚至觉得,这屋里一点儿烟火气都没有,遑论女子的温香。

他还是一脚快踏近床边了,才发现自己踩在了一滴豆大的血迹上。张先大骇,忙抬头去看都督。

展岳只穿了件素色的里衣,里衣的衣襟上,此时染了猩红的血迹,尤为刺目。

黄伴伴一手扶着展都督的肩,一边急道:“快,快去请大夫来!”

刘琦忙亲自去了,冯氏上前一步,着急地问:“怎么回事儿?”

黄伴伴也不知如何是好,他惊恐道:“别说了,我尚是不明所以。我不过就说了一句话,眼下陛下还等着回信呢。”

张先问:“您说了什么?”

黄伴伴却缄口不言,他按着展都督的肩,用了些力道。

张先自知,自己这个问题可能是触到了宫廷内闱的隐|秘,便赶忙闭上了嘴。一旁的冯氏也只是安静站着,她冷静地伸手,为都督将嘴边的血迹擦了干净。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刘琦和大夫都匆匆来了。

张先被清了场,他很自觉地在屋外守着,只听到大夫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里屋传出:“都督这几日,一直安寝地不好。适才大约是急怒攻心了,心口血没能缓上来。”

“他最近不能受刺激,需得好生休息。”

“急怒攻心”、“心口血”几个词很清晰地飘进了张先的耳朵里,他不由得起了好奇。

展都督虽然不怎么爱讲话,但是自己跟了他几年,张先尚没见过他真正发过怒。

有什么事儿,是会让他急怒攻心,连心口血都再也忍不住了?

张先支棱起双耳,果然听到黄伴伴将刘琦拉到一边去,小声地交谈。

黄伴伴的声音小,飘到张先耳里的话都是零零碎碎地:“……您看……有什么办法……陛下和太后都在等着。”

刘琦的声音也很低沉:“是哪一位?”

“大长公主……驸马和大人还是亲戚……也是为了这儿,陛下才差我来问都督一声。”

张先刚想继续听下去,却见门忽然被人从里推开了。

张先忙规矩地站好。

夫人拿着帕子抹了抹眼,见到张先,她犹有气力地对他点了一下头,只是嘴角的笑容,很是寂寥。

张先不解,夫人却抬头望了眼天色,今日的晚霞很绚烂,一不当心就能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原来如此。”夫人缓了口气,她淡然一笑,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她再没有回头地走了。

张先尤为奇怪。

只是被这样一打岔,黄伴伴和刘琦的话却再也听不清了。

几日后,嘉善长公主寰的消息传了出来。安国公府包藏祸心,被夺爵抄家,驸马展少瑛下狱,待秋后处决。

陛下法外开恩,仍然令展岳任左都统领,展岳却自请连降三级,罚俸两年留任。

与此同时,这个消息裹挟着前几日支零破碎的话语,终于在张先脑海里连成了一条完整的线。

那日黄伴伴过府,是要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