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悉业写完后,双手捧着字帖,递给艾尔海森检查。
卡维已经先一步离开,他和委托人约了今晚交初稿,确实没空。
原悉业默默打量着艾尔海森,发现,他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这几个字,拿张白纸来修订。”艾尔海森指出字帖里几个错误比较大的字,让他重新更改。
原悉业立即跑回书房,取来一张笔纸,认真的改正。
艾尔海森在旁侧盯着他的笔迹,及时指正笔画错误的地方。
原悉业认认真真的重复写了不知道多少遍,终于得到艾尔海森的“可以”二字。
他收拾好自己的用具,好奇的凑道艾尔海森身旁:“海哥,我听说,你和维维以前也爬上净善宫最顶上。”
“你们是怎么爬上去的呀?”
原悉业满是好奇的问道。
“没爬过。”艾尔海森面不改色的回道。
原悉业:“……”
他眼巴巴的看着艾尔海森,眼里充满了好奇。
“papa,爸爸,爹地——”原悉业抱着艾尔海森的大腿疯狂摇晃着,撒娇道:“你可爱的儿子想要听父母爱情故事,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艾尔海森将他从地上拎起,放在自己身旁:“没有故事。”
原悉业茫然的眨眨眼,眼里亮起——
没有故事,有爱情!
艾尔海森似乎想到什么,皱起眉头:“我一向讨厌喝的烂醉的酒鬼。”
“你说的事情,发生在我们还在教令院求学的时候。”
艾尔海森顿了顿,过目不忘的本领,让他很快就想起了当时的细节。
“教令院大多学者都是一如既往的死板生硬,令人厌烦。”
他幼时,在祖母的特别申请下,小小年纪就能够在教令院里听课。
但,整个教令院的学者,从上到下都是那么无趣,无一例外。
比起和无趣的家伙磨合,艾尔海森更热爱独自思考学习。
在祖母去世后,他最终回到这个无聊的地方,过着平淡稳定的生活。
当然,现在的他,也在按着既定的计划,过着有钱有房有闲的普通生活。
在他整个平淡人生里,唯一的变数就是卡维。
这位自来熟的热情学长,与他有着同样超乎常人理解力的天才。
被卡维搭讪的那天,他无聊的在看着已经翻过十几遍的书籍,听着耳边那些无趣家伙毫无新意的论点,一切都那么的冗余。
直到那清朗明亮的少年音在耳侧响起:“学弟,你好呀,我是妙论派的卡维,可以有幸知道你的名字么?”
艾尔海森看着那笑容灿烂,显得有些傻的家伙,冷淡道:“艾尔海森。”
他的态度明显的在表达着对陌生人的疏离和抗拒。
“噢~艾尔海森,那些知论派的老师经常提起你……”
那位金发
的学长(),像是旱灾发生时?()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天天落下的炙热阳光一样,完全不顾任何生物死活,持续发光发热。
第一次打招呼后,卡维每次见到他都会主动迎上来,跟他闲聊两句。
他们遇到过很多次,他见着卡维身旁的人不断变化着,太多人喜欢他,愿意汇聚在这位好心热情的学长身旁。
但,在不断的接触下,艾尔海森发现这个人比起其他无趣的家伙要鲜活太多了。
他的观点新奇有趣,举证时的发言独特而富有魅力。
艾尔海森不得不承认,教令院偶尔是有点有趣的家伙存在。
后来,他同意卡维的邀请,参与他的课题。
在看到课题时,他就清楚,这个课题到最后只有他和卡维能够坚持下去,对于其他人而言,这个太困难了。
困难的课题只有天才能够理解,并,持之以恒的探索。
对于普通人,他们耗费终身,指不定,只能够达到最浅显层的理解。
课题成立的前一天,卡维喊上他和其他组员到兰巴德酒馆聚餐。
艾尔海森选择一个角落,默默的看着卡维如鱼得水的和众人友好相处,杯酒不断。
等到一切结束后,其他人一一离开,只有烂醉的金发家伙趴在酒馆的桌上呼呼大睡。
艾尔海森走到他身旁,说了当晚唯一一句话:“你不回家么?”
金发家伙迷糊的抬头,蓄满水花的迷茫红瞳盯着他,似乎在努力辨别着他的身份。
最终,他辨认出身份,伸手轻轻扯住艾尔海森的袖子:“艾尔海森,我不想回家,家里没人啦,我想去净善宫顶看日出。”
醉鬼梦呓的请求,一如他的理想般飘渺而离谱,每一个字里都透露着不现实。
“你要怎么绕过三十人团?”艾尔海森冷漠的看着他,冷静反问道。
彼时的净善宫被三十人团层层严加看守,一只暝彩鸟飞进去,都会被变成烤鸟,成为加餐的一环。
卡维和他也没有神之眼,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文弱学术分子。
醉鬼抱住他的腰肢,死缠烂打,语气因为喝酒变得软乎乎,带着撒娇的意味:“学弟,带我去嘛,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艾尔海森屏息静气,看着面前发酒疯的家伙,冷静拒绝道:“不可能。”
“我只是想看个日出,都不被允许么?”
因为醉酒而满脸绯色的金发学长,不知何时眼角滑落出两行泪渍,看起来极其脆弱。
就像是高悬在空中的易碎镜子,只要他不答应,就会立即断掉支撑绳,砸向地面,摔的七分八裂。
艾尔海森看着那个压根不听人言、毫无学长成熟稳重的醉鬼,伸手将人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