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月皇后微微恍惚之后,手从鬓边的石榴花上放下,很快就笑了笑:“陛下何时来的?”
月山顷理了理金月皇后被风吹乱的发丝,柔声说道:“刚来。”
他坐在金月皇后身旁,羽落清立刻起身,对他行了一礼:“参见陛下。”
“起身吧,皇后在这,无需多礼。”
羽落清从小在皇宫里长大,自然很有眼色,眼下帝后情浓,她何必在这当个碍眼的摆设,于是起身后立刻笑着说道:“园里的石榴花开得好,洛清先去别处看看。”
皇帝微微颔首,羽落清微笑着走出亭子,羽流萤躲在一朵石榴花后面,犹豫着是否跟上羽落清,她想了一会,还是决定在这里看看这对帝后要说什么。
等羽落清走远了,皇后抬手,将鬓边的石榴花摘了下来,拿在手里看着。
她手指修长白皙,肌肤丰润生光,只是拿着花朵轻轻晃一下,就把人的心都给搅乱了。
“这几l日政事繁忙,陪你的时间不多。”
金月皇后抬起头,一双绯色眼瞳里含着温柔笑意,声音也柔柔的:“你是一国之君,自然要勤于政事,哪里能日日陪着我。”
她把石榴花放在一旁,从果盘里拿了一个荔枝,染着粉色蔻丹的指甲轻轻敲了一下荔枝壳,刚要剥开,月山顷把荔枝从她手里拿走,说道:“朕来吧,你别弄伤了指甲。”
他轻轻一捏,荔枝壳就裂开了,露出晶莹剔透的果肉。
金月皇后笑道:“只是剥个荔枝而已,哪里就会弄坏指甲了。”
她的笑容里带着岁月静好的温柔,月山顷把剥开的荔枝递到她嘴边,轻叹一声:“若你的内力还在,朕也不会这样小心。”
金月皇后吃下荔枝,有些无奈:“内力还剩一些,只是那点内力入不了陛下的眼,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惜。”
毒太岁的毒性实在是太霸道了,金月皇后虽然醒来,但她并没有完全消化掉那部分毒性,关键时刻,她将那些毒素逼入内力中,再将有毒的内力传输到江雨眠体内。
“内力没了,重新修炼便是,我让白鸾鸟带走了江雨眠,扶疏一直有些不高兴,羽落清来到观月小筑后,我还以为他多少会开心些。”
月山顷有些惊讶:“有么,太子一直是那个表情,你是如何看出他不开心的,是不是你太敏感了?”
金月皇后摇头:“你这个父亲实在是很不称职,连儿子的喜怒哀乐都看不出来。”
月山顷说道:“朕是皇帝,难道还要看太子脸色?”
金月皇后深吸一口气,微笑着看着月山顷,脸上依然很温柔的样子。
但月山顷知道,皇后这是生气了。
他迅速拿了个荔枝,剥好后给金月皇后递了过去,皇后刚吃下荔枝,月山顷便亲上了她艳红饱满的嘴唇。
金月皇后身上薄薄的一层绯红色轻纱被月山顷揉皱,从肩头滑落,露出雪白细腻的肩头。
宫人们识趣地退下。
羽流萤也赶紧飞走了。
伯劳鸟飞了一阵,看到羽落清正在一颗石榴树下,她仰头欣赏着开得正好的石榴花,侍女芜菁站在她身边,给她打着遮阳的纸伞。
先前商枝和羽流萤说过,艳鬼抓走了羽落清,将她囚禁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
按住原著的剧情,艳鬼大概是想让羽落清成为毒太岁,然后将她炼扔进丹炉,炼成长生不老药。
可是此刻她又为何出现在金月王朝呢?
羽流萤正暗自疑惑,就见羽落清摘了朵石榴花,颇为感慨地说道:“在羽朝时,我觉得母后雍容美丽,就好比那艳冠群芳的牡丹,如今见到金月皇后,母后那张脸瞬间变得寡淡无味了。”
“世间真是不公平啊,母后为了不让容颜老去费尽心思,只为了让我父皇多看她一眼,可金月皇后什么也不用做,她生来就是这样美,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一个帝王的爱。”
她把玩着手里的石榴花,突然抬头问芜菁:“芜菁,你有没有觉得,我母后的眉眼和金月皇后有几l分相似?”
“是有些相似。”芜菁又想了想,“不只是咱们皇后,凡是后宫得宠的妃子,要么是容貌,要么是气韵......”
芜菁忽然顿住,捂住了嘴巴。
羽落清苦笑一声:“你也看出来了?”
她淡淡说道:“我的母后一直以为那些妃子是她的替代,总以为是她容颜不在,我父皇才去找那些与她相像的女子。”
“芜菁,你说这些男人为什么这样爱她?”
芜菁看着她手里的石榴花,说道:“金月皇后美艳无边,她如今年过五十,却依旧容颜倾城,比这满园的石榴花都娇艳,女子看了她的容颜都十分心动,更遑论男子呢。”
羽落清抚摸着手里的石榴花,脸色有些伤感:“女子的容颜就像花儿一样容易凋谢,可是花朵凋谢了尚有重开之日,人又有几l次少年之时呢?”
她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自从闻人听雪成了天人,羽朝便对我不闻不问,听到我被月扶疏接近皇宫,又派人送了好些东西过来。”
“母后说她心疼我,可是总得顾及着皇帝和太子的意思,芜菁,你说我母后说的这些话,到底有几l分真心?”
芜菁说道:“皇后从小就疼爱公主,此刻说的话,必然是真心的,要怪就只能怪闻人听雪成了天人,又有烟都那位撑腰,皇上和皇后少不得要给她几l分面子。”
“呵,天人!”羽落清冷笑一声,“确实有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