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蕾猛地起立, 仅仅四个字,让她束手无策。
冷千山全心全意地望着她时,常常会让丛蕾忘记自?己得到的是一份有缺憾的爱。她宁愿冷千山不?爱她, 也好过将她吊在空中, 脚不?沾地, 却始终残留着一口?气。
冷千山的眼睛亮得像钻石:“宝贝, 牵我起来。”
丛蕾摇头, 袖手旁观。冷千山搂住她的腿, 报复性地咬了一口?, 白皙的大腿上烙出?一个红色的齿印, 冷千山抚摸着它,说?道:“我爱你。”
他?是一枚令人上瘾毒药,再被他?痴缠下去,死灰又要复燃。冷千山见到白采薇一定?很高兴, 否则以他?的酒量,如果不?是自?己愿意, 没人可以把他?灌到这个地步。丛蕾念着白采薇的名字, 一刀斩断心软, 给肖庄打了电话。
肖庄小跑到丛蕾的房间, 看见她腿上的大型挂件,目瞪口?呆:“这、这是喝多了?”他?纳闷道, “冷哥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告诉我。”
“等明天醒了你问他?吧。来,你抬他?的身子, 我抬脚。”
肖庄跟着丛蕾的指示抱起冷千山,却发现移动的方向不?是房内,反而像要把他?给丢出?去。
冷千山也明白过来, 不?安分地扭动,可怜兮兮地问:“你为什么?要赶我走?”
肖庄专注扮聋,唯恐殃及池鱼,寻思原来冷哥喝醉了会变成小娇妻,不?晓得他?明天会不?会断片,要是没有,绝对?会先治自?己一个为虎作伥之罪,再杀他?灭口?。
丛蕾不?理他?,冷千山就反复地问,他?摇首摆尾,成了一条扑腾的大鲤鱼,丛蕾不?得不?答道:“是你自?己要走的。”
“我没有。”
“你昨天亲口?说?的。”
“我没有。”
“你醉了。”
“我没有。”
冷千山复读机成精,肖庄听不?下去,装作抬不?动他?,替他?挽救道:“那个,韵姐,要不?今晚就让冷哥留在你这里……”
“不?行。”丛蕾的话里不?带温度。
肖庄猜她大概是看到了热搜,不?由心虚气弱,虽然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替冷千山心虚,但隐隐能感觉到冷哥这次的下场会很惨。
他?们?仿佛在清理作案现场,只是冷千山拒不?配合,他?不?敢蹬丛蕾,手挥舞着给了肖庄几?大拳,肖庄与冷千山心有灵犀,借势把他?放下,哭丧着脸道:“韵姐,要不?你找别人吧,这活儿我真干不?了。”
肖庄跟她磨蹭了大半天,冷千山连正门都?没出?,丛蕾糟透了心:“行,他?既然想待,就让他?待在这儿。”
冷千山乖顺了。
“我去和小兰住。”丛蕾说?。
肖庄忙道:“哎呀,那怎么?好意思,韵姐,不?如你和冷哥就先将就着过一夜……”
丛蕾自?顾自?收好随身物?品,不?知?不?觉中,冷千山扶着肖庄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声音拂过她的耳朵:“你不?用走。”
丛蕾顿了顿:“酒醒了?”
冷千山昏昏沉沉,血也烫得厉害,但还没有醉到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然他?也不?会赶凌晨的飞机回?来。刚才赖着丛蕾,多少?有些借酒卖疯,给自?己一个先低头的借口?。
“醒不?醒你在意吗?”丛蕾的漠然与酒精的驱动,终究是让他?失了控,“你总是这样。”他?的毛细血管与神经中枢鼓噪齐鸣,冷千山找不?到具象的语言来形容丛蕾,只是一味地指控道,“你总是这样!”
浑浊的酒气喷在丛蕾脸上,她退了一步:“你可以走了。”
这一举动彻底惹恼了冷千山,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不?顾肖庄的劝阻,冲她放了句狠话:“你今天把我赶出?去,以后我再也不?会进来!”
丛蕾道:“好。”
好是什么?意思,冷千山的脑子被酒精烧得有点短路,是叫他?留下还是让他?离开??
很快丛蕾就告诉了他?结果,她把冷千山推到门外,一阵凛风向他?迎面袭来,随着一声撞击,丛蕾的整个身子都?倚在门板上,好似脱了力,需要找个东西撑住自?己。紧接着,门后传来沉闷的砸门声,一下,又一下,像是砸在她的心上,最终归于一片死寂。
7:00 AM.
孟宜安前一晚忘记拉窗帘,阳光穿过她没有血色的皮肤,把她从睡梦中唤醒。今天是周末,她可以多睡会儿懒觉,孟宜安眯着眼,沁沁窸窸窣窣地钻进她的屋子,偷偷趴在床前,等到她的画笔快要碰到孟宜安的脸时,孟宜安突然捏住了她调皮的手,把沁沁抱到床上,嘴里哈着气,可劲儿挠她的痒痒。沁沁翻来滚去,咯咯地笑:“妈妈,我错了!”
“小坏蛋。”孟宜安亲亲她的小脸,给沁沁梳好头发,照例先去看邹海阳。邹海阳的额上顶着一个“王”字,唇边也被画上了小黑胡子,沁沁躲在门后,被孟宜安瞪了一眼:“去拿毛巾来把爸爸擦干净。”
“爸爸又看不?见……”
“爸爸什么?都?能看见。”孟宜安郑重地说?。
沁沁乖乖收拾残局,孟宜安做完早餐,把三明治端上桌,沁沁提醒她:“妈妈,吴阿姨今天请假。”
“我知?道。”
“那这份是谁的?”
沁沁指着多出?来的三明治,它放在邹海阳以前坐的位置,孟宜安微微失神,说?道:“我自?己吃。”
10:30 AM.
孟宜安回?到家,大包小包的菜挂在她纤细的手腕,快要把她的手都?勒断,她坐在玄关处休息,沁沁懂事地帮她把菜一趟趟搬到厨房。孟宜安做了一个番茄炒蛋,一个麻婆豆腐,问道:“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