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戏大于天。
她不适合当?明星,却很适合做演员,角色是一个壳子,丛蕾一旦遇到外界的压力,便想往壳子里钻,在片场,大家都巴巴地等着看戏,她找不到地方可?躲,便一扎头缩进孟宜安的身体,这是她的安身之所,可?以暂时忘记自己?遭受的非议。压力越大,发挥得越好?,那些责难反而?有了推波助澜之势。
冷千山放下了心,这场戏是先前那场戏的收尾,段峻换了个机位,要再拍几条,丛蕾摆好?跨坐的姿势,他颠了她两下:“好?好?演。”
“知道。”
施戚的手?解开孟宜安的搭扣,她只觉得胸前一松,仿佛被解开的不是胸罩,而?是道德的枷锁,埋在道德之下的蠕虫倾巢出动,孟宜安战栗着,隔着湍急的欲流,与镜子里的自己?打了个照面。
她搂紧施戚的头,衣衫半褪,意乱情?迷。
邹海阳伫立在她背后,朝她露出一个诡谲的笑。
“啊——!”孟宜安惊声尖叫,她疯了似的挣脱施戚,跌跌撞撞逃到门前,惊魂未定地贴着墙壁,打着摆子重新看向?镜中。
没人了。
浴室里阴风过境,温软情?浓都化为乌有,孟宜安的心脏忽然痉挛,注意力转回?施戚身上,他还不明白发生了何?事,谨慎地问:“宜安?”
四目相接,谁都没有再开口。
水流声断断续续,滴答,滴答。
孟宜安闭了闭眼?,疾步向?外走去,施戚一把攥紧她的手?腕。
他的头脑飞快转动,他可?以编出很多说辞,但那未必能让她信服,这次没法再用意外来解释,他们都清楚有什么东西变了。
既然如此,不如顺水推舟。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施戚神色懊悔,“只是……情?不自禁。”
当?然是情?不自禁,孟宜安自己?也情?不自禁,当?施戚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肌肤,万千藤条从她身体里破空而?出,将施戚紧紧缠住。那是来自生理的自然反应,她不要爱,却无法放弃这种底层的快乐。
她没有任何?立场来指责施戚,他们是同谋,在一个不该有的时刻,犯了一个不该犯的错。
“我会尽快搬走。”
“我会搬走。”
两人同时说道,孟宜安愣了愣,抽开手?,态度坚定:“七哥,你不用搬,该搬的是我。这件事,以后就当?没有发生过。”
她打定了主意要离开,只是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不管是联系搬家公司还是转移邹海阳都需要一些时间。孟宜安彻夜难眠,翌日起了个大早,想要避开施戚,却见施戚的屋门大敞,里面空空荡荡,仿佛无人来过。
——他连夜搬走了所有的行李,走得安安静静,甚至没有惊动她分毫。
孟宜安被一只无形的手?驱动着,走进他的房间,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积压于胸。她在施戚的床上坐了半晌,又来到邹海阳的卧室,他曾是她的灯塔,她的目的地,只要邹海阳还在,她就知道自己?的终点在何?方,她可?以沿着他的方向?,一直行驶下去。
可?如今再看着纹丝不动的邹海阳,孟宜安只觉前路大雾弥漫,那闪耀的灯塔,也在雾气笼罩中,成了灰色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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