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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心中有数。”他又往口中送了一口鸡汤,稍抬眼皮,便瞧见前面一碟子清酱的牛肉,规整讲究的摆于瓷盘中,他隐隐记得,秦葶曾与他说过,最喜欢吃酱牛肉。可于农家来说,这酱牛肉是稀罕物,她长这么大,也只吃过三回而已。

饭毕,冷长清会如以往每次将朝中局势一应讲说给何呈奕听,二人坐在一起分析局势。

待到夕阳西下之时,铁匠铺便到了歇工之时,何呈奕便又出了门去,临走时会有人塞给他几枚铜钱,假装是今日的工钱。

出了这道门,他周身的清冷阴鸷之气尽数消去,又换成素日里的一副憨傻模样,揣着钱往家走去,每每此时,秦葶定早就在家做好了饭食等着他回来。

果真,还未行至家门口,便遥看院中烟囱里冒出的袅袅炊烟。

听到推门声响,秦葶自灶间探出半个身子,袖口挽着,腰前还系了条洗的早就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围裙,她见了归来之人便露出一笑,紧接着道:“阿剩你回来啦,饿了吧,饭马上就好。”

今日去铁匠铺,冷长清情不得让他将半个月的吃食都塞进肚子里,怎么会饿,即便如此,他仍是眉眼弯弯,笑的憨傻,发出“嘿嘿”两声笑,大声应着:“好!”

五月里,野菜遍地,成了秦葶最快乐的时候,她一有工夫便出去挖野菜,然后和了些面粉放些盐巴做成野菜饼,要么就是将野菜烫了一拌,再做些面条,亦是一顿饭。

她来的这两年,何呈奕吃遍了漫山的野菜。

进门第一件事,他便是将身上揣着的铜钱掏出来双手捧到秦葶面前,她手还湿着,见了他拿回来的钱,手便在围裙上胡乱蹭上两下这才接过,仔细数过两遍,最后才把钱收到柴垛中藏着的一只瓦罐中。

借着天色未暗,两个人蹲在房檐下吃着野菜饼,这东西对何呈奕来说每每都难以下咽,虽他现在沦落至此,却也一直被冷长清暗中养着,少时又是在宫中养尊处优,可如今却得日日吃这些,还要装出一副大口朵颐之态。

秦葶自是没瞧出身旁人脑子在想些什么,她塞了满口的吃食,腮帮子鼓鼓的,抬眼傻呵呵的笑道:“再过几日,我带你去河边抓鱼,我得先削个木叉子,咱们俩吃剩下的,就晒成鱼干,留着冬天再吃,还能抓了去集上卖些钱.......”

她自小在乡间长大,摸鱼的事自是难不倒她。秦葶这厢有些兴奋的盘算未来,好似已经瞧见夏日炎炎里于水面跃动的鱼儿。

可身边的人却没将这些放在心上,今日冷长清与他说的事,尽收脑海。

新帝无德,只顾享乐,在位十二年,四处灾荒不断,边境时有胡人侵扰,又有叛军四起。也正因朝野动荡,才让何成灼无暇顾及何呈奕。

这些年冷长清又在暗处联络何呈奕舅舅的旧部,只待时机成熟送他重回皇城之中。细算时日,怕是根本用不上三五个月他便能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他憎恨又厌恶的村子,杀光所有羞辱过他的人。

至于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

介时她若肯说实话,肯告诉自己究竟是不是何成灼的人派她来的,自己或许可以留她一命,若她不肯......

“阿剩,你这衣服哪又刮了道口子?”——她突如其来的说话声打断了何呈奕的思绪,她刹是可惜的拧了眉头,“定是今日在铁匠铺干活的时候弄的吧,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干活的时候要将外衫脱了,这样怎么能挺到秋日嘛!”

秦葶仍在为一件旧的不能再旧的衣衫而烦恼,却没留意此时何呈奕探究的神色,他定睛的望着秦葶的一举一动。冷长清曾对他讲过,朝中仍记挂他的老臣与何成灼进柬,说他虽是废太子,却也是先帝之子,当善待才是,何成灼不知是出于对老臣的忌惮,不想落下话柄,还是想再羞辱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