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院子里的谈话灶间的小双听的一清二楚,她一边往灶里添柴,一边用手肘推了身侧捡柴的人,瞧着他那笨手笨脚的样儿就为秦葶不值,“你看看你,除了拖累她你还有什么用处,你不知多少人都巴望着能去张大户家做工呢,虽然张大户做人不怎么样,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不济也比现在过的日子好,可为得你,她才不去的!”
经她手肘一推,手里的散柴又落地两根,何呈奕默然拾起,空洞的眼神里瞧不出半分情绪,只是他清楚,院中这个叫丁宽的男人对秦葶别有用心,不止一日。
丁宽脸色算不上好,于是又道:“往后刘二那厮若再敢欺负你,你便提我,想来他就不敢了。”
话是这么说,可越是知道他是什么心思,秦葶便越不想欠他人情,秦葶嘴上却也只是应下,“好。”
见她连同自己讲话都似蹦豆子一般一颗一颗往外倒,自觉无趣,他双手撑着膝盖自地上站起,“时候不早了,水我就先不喝了,我先回家去。”
秦葶也紧跟着站起身来,“喝口水再走吧!”
料是再傻的人也听得出秦葶说的是客套话,丁宽识相,朝她摆摆手,扬长而去,“罢了,下回吧!”
说着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
破门响动,小双从灶台跑出来,正好见着丁宽离开的背影,“你怎么就让他这么走了?帮你这么大个忙,连水也不让人喝一口!”
“下次再说吧。”秦葶心下也烦,今日又欠丁宽一个人情,她不知道该怎么还才更合适一些。
小双显然还想说什么,却听她婶子一声高喝又响起——“小双,你个死丫头又跑哪去了!”
才想说的话立即咽了回去,抓了抓头发急道:“我不多留了,灶上还烧着水,我先走了!”
话才说罢,便又像一阵风似的跑了,惹的秦葶一阵笑。
那块乌蓝色的布头儿正搁在炕沿上,秦葶拉过何呈奕的手来到炕前,将那块布头抖落开,在他身上比量着,“不错,这颜色倒也过的去,这几天我便给你裁制一身新衣。”
庄户人家挑布料,看重的是耐脏扛穿,旁的都不重要。
此时何呈奕才发现,她似身上的衣裙都透着潮气,便道:“秦葶你衣服湿了!”
闹腾了这一场,衣裳都干的差不多了,秦葶笑笑,“我回来时掉到小溪里了,这会儿都快熥干了。”
到了这时辰,她也不急着换下,反正也没有换洗的衣裳。
***
丁宽算是村子里有出息的,他家里也早就盖上了大屋,左邻右舍数他家的的房舍新,他进院时,他爹正坐在院子里吃面,他娘正在灶前下面,一见儿子回来,丁母倒是喜出望外,反而是丁父脸色不太好。
“我儿回来了,饿了吧,快吃面!”丁母笑言。
丁宽应了一句,便扯了椅子坐了下来,丁父咬了一口蒜,随后便阴阳怪气道:“刚才就听人说你回来了,怎么这会儿才进家门,是让谁绊住脚了?”
他听得出他爹这话是何意,于是倒了一大碗水大口喝下去实话实说道:“刚碰见刘二闹事,教训了他两句。”
“哼,”丁父将筷子放下,“才这么会儿工夫就都传到我耳朵里来了,旁人可讲,你是为了那傻子媳妇出头,两个人眉来眼去的。”
“爹,你听那些人胡说八道什么,什么眉来眼去的,没那回事!”丁宽将水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