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何呈奕扭身便要去唤人,却被秦葶手上加了力道扯了他的衣袖,“别。”
她素来不喜太医又不喜吃药,何呈奕此次又以为是这样,才想说什么,便听秦葶又道:“不必叫太医了,我好像是知道怎么回事。”
“嗯?”面前的人迟疑片刻,轻皱了眉,等着她的下文。
“应是你盼的东西来了。”此刻秦葶的声音小了许多,可他还是听清了,不过仍是满腹疑惑
“什么?”
见他脑子发木,秦葶也只能重复一遍,“应是你盼的东西来了。”
那头的脑子仍没转过弯来。
秦葶无奈抬起头来,朝他眨巴了两下眼,自毯子里伸出自己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肚皮。
这回何呈奕一下子会意,眼皮也跟着瞬间撑大,整个人蹲身过来,视线与秦葶平齐,语气中皆是掩不住的兴奋。
显见着何呈奕颤抖着手隔着一层毯子轻轻抚上秦葶的小腹,愣是半分力也不敢用,“什么时候的事?”
秦葶抿起嘴,眼珠转了一圈儿细想一起,“这两日便觉着不对,同之前怀晗儿的时候感觉有些相似。”
先前晗儿不声不响的来到秦葶肚子里时,已是过了几个月的时间她方知晓,虽晗儿在肚子里时不曾折腾过她,乖巧的似不存在,可身体上的差异也不能无视,只不过彼时的秦葶还是个少女,对怀孕生子的事半分经验都没有,身体上的变化不能很快察觉。
可此次不同。
因此不必先寻太医,她也能确定个八成。
讲说,得了这个好消息何呈奕自是欢喜的。
然今时不同往日。
在秦葶当初刚刚生下晗儿不久,他曾夜里暗暗去探过她。
明明昔日是一个健康硬朗的人,却在生完孩子之后整个人似脱了魂一般躺在床上,一丝生气也无。
那般憔悴的模样仍在他眼前,生孩子是大伤元气的事,他倒不那么想,虽发自内心的也想要个女儿,可若真的让他所选,他宁愿要秦葶不受产痛之罪。
回宫后他不忍秦葶喝寒伤的避子汤药,且每次兴时便强忍着离身只抵在秦葶身上,只不过有一日与秦葶饭后小饮了几杯,一时意乱,倒不想,这孩子随之便来了。
这人面色变化起伏太快,似有心事似的。
秦葶便忍不住问道:“怎么,你不高兴?”
“高兴,”明明应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偏偏何呈奕没那么高兴,“却又没那么高兴。”
“待这个孩子降世,便再不生了,有了这两个孩子,咱们此生便足够了。”
秦葶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心里一暖,却又忍不住逗他,“之前是谁在船上与我讲说,想要个女儿来着?”
原来那她天她没睡着,都听到了耳朵里。
“想归想,可是比你女儿,你更重要。”
二人相视一笑,秦葶沉了肩,“其实在这之前,我是不喜欢小孩子的,但是既然来了,便要好好爱他们。”
“好。”何呈奕乖巧拉起秦葶的手,握在掌中。
“给这孩子取个名字吧,虽然我现在识了些字,可学问到底还是不如你的。”
“寒酥。”何呈奕几乎不假思索讲道。
速度之快也不免让秦葶瞪圆了眼,这名字稍在脑中过了一遍,低低喃了两声,她似忽然想到了什么,侧头望着窗外的一片银白之色不禁调侃道:“这是你才想的?”
“一早便想好了,女儿就叫寒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