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山上修了一条云上栈道直通出云阁,栈道浮于暮霭云霞间,每日他们自此来去,偶尔会驻足,安静看片刻山间景致。
容兆走了几步,没听到身后脚步声,停步回头。
乌见浒停于栈道边,凝目看前方,流霞万丈,一点一点漫进他眼里。莫名察觉到他周身沉郁,容兆皱了皱眉,叫他:“乌见浒。”
乌见浒转头,那样的郁气随风散去,脸上有笑,抱臂走上前:“叫我?”
“你刚在做什么?”
“看晚霞,”乌见浒道,“走了。”
容兆定定看他,乌见浒依旧笑着:“为何一直看着我?”
他的眼里瞧不出真意,容兆移开视线,转身:“走吧。”
入夜,容兆照旧入了静室入定修炼,乌见浒如每日那样守在外头打坐调息。
今夜他却有些心绪不宁,屋外传来隐约的“嗷呜”叫声,时高时低,听得人心烦。
乌见浒压着唇轻敲了敲膝盖,起身走去窗边,推窗望去。庭中草丛里,那只灵猫焦躁不安地正来回打着滚,像是发情了。
乌见浒有些好笑地看了一阵,指尖送出一簇灵力,将之安抚住。
他莫名想着,春日到了,自己这半人半妖的东西,或许也到了欲念难耐时。
“做什么你?”
身后响起声音,乌见浒回头,容兆已自静室出来,站在灯火昏冥处,脸上神情看不分明。
乌见浒冲窗外努了努嘴:“你不都看到了,安抚这只傻猫,回头让人把它阉了吧。”
容兆默了默,走上前,也朝窗外看去。
灵猫蜷缩在草丛里,低喘着气,被乌见浒的灵力安抚住,总算没那么吵了。
容兆有些好奇地盯着看了一阵,身后人的气息覆上,在他耳边问:“之前没看过?”
“没有。”容兆的眉峰动了动,这只猫刚到他手里时还小,自然不会这样,去岁这时他一直在外助各宗门收复失地,也没管过这猫,今日倒是涨了见识了。
乌见浒沉声笑:“那这猫背着你,在外头不定生出多少只小猫了。”
容兆回头,睨他一眼。乌见浒眼里沉着笑,在夜色下格外灼亮,紧盯着他。
“你——”
被乌见浒笑得莫名脸热,容兆稍一犹豫,问:“你不修炼,就在这逗猫?”
“你不也是。”乌见浒道。
“太吵了,”容兆皱眉道,“这猫一直叫,没法静心。”
“那便算了,一日不修炼,也耽搁不了什么,”乌见浒提议,意有所指,“喝酒吗?”
“你的桃露不是才埋下?”
“没有桃露,还有别的酒,今日去你们宗门集市打来的,闻着还不错。”
容兆目露嫌弃:“你倒是真当元巳仙宗是自己家了。”
“身为宗主道侣,”乌见浒倾身向前,气息交缠,近得不能更近时停住,“本就是。”
容兆倚窗未动,就这么直直看着他,如同与他比定性。这方面乌见浒自愧不如,呼吸擦过彼此唇瓣,他再次问:“喝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