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现在承认我确实是有预谋的作案,那你……”
“可以喂饱我吗?”
-
最怕一本正经的人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尤其是床上这种非常特殊和暧昧的场合。
桑枝觉得,薄叙真的是深藏不露。
印象里的薄叙,或是冷淡高傲,或是沉默深沉,桑枝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说那么……色……气……的话。
她直接就被他说的那句话暴击。
这导致后面整个过程,桑枝都在害羞脸红。
虽然和以往的感受不大一样,但是,体验感好像更好。
因为是在父母家,隔壁房间还住着薄一璇,这个晚上他们比较收敛,没闹出太大动静。
不过三盒装的纸盒子还是空了的。
俗话都说了小别胜新婚,隔了半个多月终于见面了,谁能不迷糊。
桑枝就迷糊了。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她脑子都还很懵。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
桑枝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深灰色被子里,只露出一张白皙脸蛋,眼睛迷茫眨动,似醒非醒。
全遮光的窗帘像是被人特意拉开一条缝,让外面璨烂的日光渗透进来。
光有了形状,倾斜着落在床尾。
桑枝懵懵眨眼,把昨晚的事情回忆一遍之后,下意识从床上坐了起来。
嘶——
大腿有拉扯的酸痛感。
桑枝蹙了蹙眉,手伸进被子里,揉了揉自己的大腿内侧。
她估计已经有淤青了。
昨晚薄叙是收敛克制了一点,但是,掐她腿的力气可没收敛。
甚至还掰开弯折随心变换。
可恶。
桑枝在心里哼了一声,昨晚没力气算账,现在可算是有力气翻旧账了,但是眼睛环视一圈——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
薄叙呢?
又去哪了?
桑枝掀开被子下床,脚心踩到地面,双腿虚软了一下。
睡衣的长裙摆落下来,遮到膝盖处。
她低头看看,动动小腿,随后适应一下,开始在这个房间里转圈找人。
薄叙昨晚确实回去给桑枝拿换洗的衣服了,桑枝现在穿的就是她自己的睡衣。
凌晨结束之后薄叙也给她洗了澡,她现在一身清爽。
桑枝在卧室里面找了一圈,没找着薄叙,就走向窗户边,拉开窗帘。
明晃灿烂的日光透过窗户玻璃倏然倾泻,她眼前一晃,不自觉闭了闭眼,过了一小会才勉强适应光线,睁开眼睛。
天气很好。
万里无云,太阳高高悬在天空。
这栋别墅四周层峦叠嶂,植被绿叶被阳光照耀着,光晕闪烁,绿光盈盈。
在这片明亮光影中,桑枝看到了薄叙。
他和薄一璇在别墅前的草坪上打网球,简单利落的运动服,右手挥拍的动作很干净,但是能看出他没有使出全力,像在刻意让着对面的女孩。
薄一璇穿着标准的网球运动套装,装备到位,技术倒是不大行。
桑枝看了几分钟,已经数不清她到底丢了几个球。
薄叙发过来的,薄一璇大部分都没接到。
慢慢的,桑枝不由自主地倚靠在窗户边,定定望着楼下那道黑白身影。
她感觉自己好像还没见过穿着运动服的薄叙。
正这样想的时候,突然而来的记忆不由分说地将她的思绪拉扯到高中时候。
是高一,还是高二,或者是高三?
桑枝不记得到底是哪一次的校运动会,但她记起了操场上从她眼前一晃而过、她几乎没有心思去看清的那个身影。
那个时候,她应该是见过薄叙的。
他就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她却完全没有注意。
她当时的心神只放在参加短跑比赛的梁沉身上,急着给梁沉送水。
那时候薄叙有参加什么比赛项目吗?
他们是不是在操场跑道的内部圈里撞了一下胳膊?
他是不是弯身帮她捡起摔落在草坪上的矿泉水?
她是不是只顾着穿越周遭拥挤的人群,匆匆抬头看了他一眼、匆匆说了句“谢谢”就跑了?
曾经不被重视和记住的细枝末节,在这一刻悉数跳跃到桑枝的脑海中,告知她高中时期可能一直被她忽略的相遇和接触。
她很努力想去寻找一些跟薄叙有关的记忆,却发现那些记忆是那样的模糊。模糊到,她甚至都恍惚,那些到底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还是只是此刻她的臆想。
桑枝陷进不知名的情绪里,愣愣的,发了好久的呆。
直到外面草坪上的两个人察觉到楼上窗户这边的桑枝,一起抬头朝她看过来。
阳光明媚,轻风柔暖,桑枝看到薄叙放下网球拍,目光落在她身上。
清隽冷淡的眉眼看着似乎与她印象里的少年时期没有多少变化,但她好像感知到,他看向她的眸光里面多了不易察觉的柔和笑意。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薄叙抬起手臂,朝桑枝挥了挥手。
而后他不知跟薄一璇说了什么,收起网球拍往别墅这边走。
桑枝知道,薄叙要来找她。
她忍不住笑起来,说不上来为什么这么开心。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被静了音,嗡嗡震动,像是有新的来电。
桑枝毫无察觉,此刻心脏被愉悦和欢欣充盈,只等着薄叙出现在眼前。
几分钟后。
卧室的房门被打开。
隔着偌大的空间,薄叙站在门口,望着还停在窗边的桑枝问:“不再多睡一会?”
桑枝看着他,不说话。
就是这一刻,她好像能完全准确地确认自己的心。
她喜欢薄叙。
不是普通的心动和好感,比普通的心动和好感更深一些。
她已经在喜欢他。
很喜欢,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