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彻突然意识到,恐怕现在在他面前展露的,才是赤司征十郎真正的性格。
冷漠,霸道,强大而唯我独尊。
及川彻没有正面回应赤司征十郎的嘲讽,而是有些新奇地说:“你好像跟花鸟向我形容的不太一样。”
赤司征十郎语气不变:“因为他记忆中的还是过去的我,而没有好好注视过现在的我。”
“你们的每场比赛我都看了。”他继续用平静的语调说着嘲讽的话,“所以我至今都无法理解,花鸟为什么要放弃东京的豪强学校,回到宫城加入这么弱的队伍。”
“本能轻松摘取的胜利变成遗憾,去年冬天,你们甚至没有进入全国。”
“就为了小时候的承诺,空白了三年的友情?”
对于赤司征十郎来说,胜利是最重要的事物,却不是渴求的事物。
胜利于他来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因此他无法理解花鸟放弃唾手可得的胜利回到宫城的举动。
这也是他一开始就对及川毫无好感的原因——
他对弱者不感兴趣。
及川彻沉默了。
他打量了这位据说比他们小了两届、但气势强到吓人的贵公子良久,最后诚恳地说:
“胜利,不是打排球的唯一目的。”
“我没打过篮球,对篮球的了解仅限于‘这是一项五人运动’以及一些简单的规则。不过我听说你们国中的时候就享有盛名,队内集结了同龄的所有天才,全国大赛只是家中的后花园,轻轻松松地闲逛就能拿下三连霸。跟我们这种打到全国八强都很辛苦的队伍完全不一样。”
“也许对你们来说,也许就算不靠合作维系队伍,每个人各自为政也能夺取胜利……但是,一起训练,一起进步,一起向上攀登的过程也是重要的一环,否则队伍和人心只会走向分裂。”
赤司征十郎表情没有松动。及川彻并不挫败,他知道自己肯定无法用这只言片语就动摇对方的观念。
他说这么多,只是因为这小屁孩高傲的语气让他有些不爽。
及川彻讨厌天才,更讨厌被天才俯视。
“排球是六个人的运动,团队协作是不可缺少的一环,信任和合作是维系队伍的关键,只有将所有人的力量相乘才能发挥出队伍的最佳水准。”及川彻语气冷淡下去,“不是少了花鸟不行,而是——少了任何一个人,都不行。”
和其他诸如轻音部、美术部等各种社团一样,青城排球部的部活本该在晚饭前就结束。
然而体育馆的灯光,却从来没有在晚上九点之前熄灭过。
高悬的月亮见证了每一个被汗水浸湿的夜晚,青城队内的每一个人都付出了无数时间和努力才走到这里。
没人有资格用这种轻视的语气去评判他的队友。
眼看气氛冷凝至冰点,似乎连空气都要凝结,及川彻才用轻松的语气说:
“就算我和教练不让花鸟上场,花鸟自己也肯定是第一个不愿意的。”
……
花鸟拿好药出来之后,又感受到了小客厅里古怪的氛围。
他忧心忡忡地左右看了两眼,两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相安无事吗?
可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但阿征还在,不好直接问。
花鸟小心翼翼地憋了一路,在司机又把他们送回体育馆旁边的酒店、又跟赤司征十郎正式道别之后,才迫不及待地问及川彻:“你们刚才说什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