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恐怕只有安燃知道他在哪里。早上见了安燃之后他就消失了。”
萧启额头滑下冷汗。
刘钧眉头一皱,对刑响的厌恶之情就像从地球诞生之前就早已存在,像沉睡的海底火山突然沸腾。上一次假意带刑响去钓鱼,实际要把刑响推进海里喂鲨鱼却没能成功。刑响那兔崽子还乐呵呵地拖着湿掉的衣服喝奶。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再看蚂蚁。刘钧越想越气。
他一定要把刑响碎尸万段!
刘钧的眼睛清明渐渐不再,心里闪过杀意。
扣住扳机的食指刚要勾动。
脑子突然痛起来。就像密密麻麻的针戳进脑子里的沟壑一样,刘钧也冷汗直流了。喷涌的杀意被一点一点强制按了回去。
许久之后,刘钧沉声威胁萧启:“把你知道的,这里价值比较高的文物都告诉我。”
萧启想要再拒绝,结果刘钧眼神一使。旁边的安保员立刻将一个研究员拖到角落里要毙了他。惨叫声不绝于耳,令萧启血色褪尽。
“最中间那个梨花白玉方盆。”
萧启认命地指认。
刘钧笑着用枪托拍萧启的脸,把银边眼镜推到了一边。
“识时务者为俊杰。”
用于打捞沉船,暂时搁置的橙红色机械吊臂下的阴影里站着一个小小的人。
刑响坐在小板凳上,撕下一点面包不紧不慢喂着雪白的海鸥。几个安保员在甲板上走走停停,却都默契地绕开了这个地方。刑响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安保员,头颅低垂,双手为刑响提着奶瓶。
“我帮忙了哦。”
刑响对着一望无际的碧蓝海面自言自语。蓝宝石的眼睛闪烁着瑰丽的色彩,凡是与之对视的人都要为之目眩神迷。
一条健美的白鲨鱼绕着作业平台游动,不经意间露出三角的白色尾鳍。在刑响这边停留了格外长的时间,还用头去撞铁质甲板。
搜刮还在进行中,萧启眼睁睁看着文物都被运往外面的快艇。心急如焚还要假装顺从。兜里的卫星通讯手机沉甸甸的,萧启几次想把它拿出来报警。却又怕电话号码没拨出去,自己就先死了。
该死。家人的画面在萧启脑子里来回出现。
刘钧盯了一会儿萧启,确定没耍花招后,将冲锋抢挂到背后。小心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东西。
顺滑的丝绸包裹着它。
刘钧小心翼翼取下丝绸,里面的东西露出真面目。
是一座整体呈长方形的黏土浮雕。
不到一英寸厚,约五英寸宽,六英寸长。
刘钧兴奋到颤抖,捧着浮雕低下头颅,将浮雕完全置于头顶之上,置于他整个生命的绝对的之上的位置。
在刘钧捡到浮雕的那一刻,家人、朋友、金钱、社会地位统统都消弭了。他的眼里只能看到他的神。一米九高的黝黑汉子竟像个婴儿一样去祈求克苏鲁的安全庇佑。
浮雕攥取了刘钧全部的神思,他喊出心中默念过无数遍的祷告。
“克苏鲁,拉莱耶。”
“克苏鲁,拉莱耶。”
“克苏鲁,拉莱耶。”
“伟大的克苏鲁,神秘的拉来耶。我将为您献上一切珍贵之物!望神垂怜我等!”
“仆永远追随您的脚步!”
凡是在场的安保员都低下头颅,和刘钧一样恭敬地许诺着誓言。
无人注意到一只血红的触手沿着通风管道潜入进来。
浮雕上刻满了蕴藏着神秘规律的象形文字。
文字之上,包含了某些象征意义的轮廓。它坐于黏土底座上,姑且是手的肢体支着姑且是头的东西。它的头部粘软,长有鲜活的触须。它的背部生有发育不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