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问及最后一句时张了张口。
“……不是……”
萧见琛气得耳鸣,耳边像架了两口大钟,嗡嗡响动着,他没听清,于是挨着花酌枝更近,追问道:“你说什么?”
花酌枝躲开他的目光,声音大了许多,“喜欢你……不是装的。”
萧见琛眼中明亮几分,“不是装的,不是装的那你为何要同我和离?”
花酌枝这样骗他这样耍他,他都一声不吭全接受了,知道花酌枝就是大祭司后,他哭过伤过,最后不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做饭?
还要他做到什么程度?
花酌枝动了动手腕,撩开袖子给萧见琛看,“你瞧。”
萧见琛低头,他眼前是一双苍老的手,手背皲裂,完全看不出这双手原本白嫩的样子。
“我如今,浑身上下都是这样的。”花酌枝缓缓开口,“就如你说的那样,我是个会变老的妖物,变不回去,我就会一直这样,我知你害怕,故而不敢见你。”
萧见琛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他愣了半晌,原本死死锢住花酌枝的手慢慢松开。
“妖物?”他喃喃问道,心中满是迷茫,他什么时候说过?
问完,却见花酌枝黯淡的眸子垂下去,似乎要哭了。
萧见琛赶紧否认:“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那是陆繁说的,他说完我就罚他了。”
花酌枝提醒道:“我们大婚当晚,你说我是吸人精气的妖精。”
萧见琛这才想起来,倒是真有这么一回事,他慌慌张张挠了挠眉心,做了不少无意义的动作后,突然理直气壮起来。
“你不是吸人精气的妖精又是什么?”
面具之下,花酌枝紧紧咬住唇角,心口正一下一下抽疼着,便见萧见琛勾唇一笑,声音也低沉下去。
“我都要被你吸干了,你这个小妖精。”
花酌枝:“……”
“就因为我说你是妖精?你怎么不说你骗我的事?看着我围着你团团转,看着我一颗心全挂在你身上,就开心了?”萧见琛倒委屈起来,一屁股坐在花酌枝身边,把话补充完整,“我就爱围着你转,就爱把心挂你身上。”
他倾身过去,想把花酌枝脸上的面具摘下,又被花酌枝偏头躲开。
“骗你……”花酌枝喉结滑动几下,“骗你是我的错,大婚那日我才知晓你不愿嫁我,我只好走了这样一条路。”
他双手紧紧按在面具上,生怕萧见琛给他强行摘了,眼睛也不敢看人,只给萧见琛留了个后脑勺。
“我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你是被迫才嫁来南疆,我本可以立刻将你送回去,却怀着一己私心,使了手段把你留下来,你喜欢的是花酌枝,不是大祭司,所以我想,这次便放你走吧。”
“那花酌枝是不是大祭司?”萧见琛问他。
花酌枝沉默不语。
“你是花酌枝,也是大祭司,这不就行了?分那么清楚做什么?”
他又死皮赖脸凑上去,对花酌枝动手动脚,“摘了面具给我瞧瞧,给我瞧瞧。”
“别!”花酌枝一头扎进棉被里,死活不抬头,声音沉闷,却能清楚地听到声线在颤抖,“别看。”
萧见琛动作一顿。
被冯守业捉住那晚,花酌枝也是这么同他说的。
他说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