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2 / 2)

疾影发现林逸胃口变大,总觉得不对劲,可说不上来。

赤兔也觉得不对劲,可他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随着深秋的到来,林逸被烧毁的毛发也都慢慢长出了新的,身上白一块黑一块的,实在难看。

战马们要开始秋种了,林逸也在其中,他就想出去走走,散散心。

不过让霍起最害怕的还是董健邱的动向,就怕在冬天到来之后,这老东西卷土重来。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把麦子种下去。

林逸看着已经泛黄的枯草可馋了,只要能吃的,看到就要啃一口,他之前没有这毛病,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尤其馋。

总觉得每天的料草不够吃,他把赤兔的那一半都吃了,虽然觉得不对,要给孩子留口吃的,可他忍不住。

赤兔来他的马厩进食,他都会烦躁,然后护食,凶赤兔。

给孩子凶的好几l天没找他了。

城里的百姓有劳动能力的都来帮忙种地了,一时间漫山遍野都是人和马。

霍起是准备把这些土地开垦出来后,分给城内的百姓,让他们有个生活保障,不然没有农作物,百姓基本都活不了。

民以食为天,没有食物,这座城基本上没救。

程郢带着疾影监督一队,范瑾带着洛仓监督一队,这城外的监督就落在了霍起和林逸头上。

等到了目的地之后,其他战马都开始耕作,只有林逸到处找吃的。

赤兔追上他,很不能理解师父最近的行为,总觉得师父在排斥他。

赤兔问:“师父,你最近怎么了?胃口好像很大啊,我好久没吃过一顿饱餐了。”

林逸闻言,回头看赤兔一眼,发现这孩子又长高了似的。

其实赤兔是在变了,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比之前低沉雄厚,只是林逸一直和他在一起,所以没发现这种变化。

这个冬天,赤兔要二岁了,二岁就意味着成年了。

林逸心情有点焦躁,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想到这些天他对赤兔的态度,到底是有点愧疚:“不知道,就是感觉很饿,吃不饱,是我的问题,你别太往心里去。”

赤兔一听师父吃不饱,那他的食物自然全部给师父,他让师父不要担心:“没事的,只要师父想吃,我的可以全部给师父,可师父不能凶我。”

林逸应着:“好,我以后不凶你了,你和疾影的关系还好吧?”

赤兔回答:“挺好的,他对我很好。”

林逸安心了:“对你好就行。”

他也不过问这两匹马之间是怎么相处的,只知道他俩感情好就没问题。

忙碌的秋耕开始后,林逸每天带着赤兔打酱油,太子坐镇军营,霍起带头秋种。

忙活了几l天后,种子都撒在了土地里,粮草也剩下一半,这让军营的几l个核心人物都感觉焦虑,毕竟粮草没有了的话,不用敌人攻陷,自己就先乱了阵脚。

但霍起为了稳定军心,对大家说粮草充足,能支撑城内十几l万人到明年夏天,而明年夏天,小麦就成熟了。

大家一向信任霍起,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很快就迎来了冬天,天气开始寒冷,但城内的经济条件很差,也没有御寒的材料,霍起只能让大家在积雪还没有覆盖的时候多捡点柴,免得冬天出现冻死人的情况。

这几l个月里,他帮城内的百姓修建好了房屋,除了食物问题,其他的倒不用太担心。

林逸继胃口大开两个月后,终于感觉不想吃东西了,他甚至看到那些干草料就想吐,不想吃,他喜欢吃青草。

可是不吃又饿,他觉得自己很奇怪,又没有其他不适,可始终不知道症结在哪里。

自从入冬之后,他和赤兔的训练强度加大了,但他一点也不想劳动,没事的时候就想躺着。

秋天种的麦子都长出来了,整个城内城外绿油油一片,看起来充满了希望。

林逸望着绿油油的麦子吞口水,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吃那些麦苗,那是几l万将士和百姓的救命粮食。

他的状态说不上倦怠,就是做什么都没有兴趣,看着霍起骑着赤兔在校场上驰骋,他也没有以前的激动,换成以前,他肯定会追上去和赤兔一比高低。

林逸问9484:“我不会真的老了吧?怎么现在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对料草也没兴趣,统子,你有好吃的吗?”

9484问:“你作为一匹马,大冬天的,你还想吃什么?现在没有青草,你先凑合吃,等春天到了就好了。”

林逸无可奈何,便也作罢。

疾影许久没见过林逸,终于在这天校场相遇,他总觉得银枪哪里不对劲。

肚子好像比以前圆了点,可能是因为秋种的那段日子里,他格外能吃,所以长胖了?

应该是。

疾影被程郢牵在手里,也没办法和银枪互动,只是路过的时候,随口说了声:“银枪你胖了哦,很可爱。”

这给林逸整不会了,平时都是他说疾影可爱,现在倒是反过来了,他还想说什么,便见程郢翻身上马,驱着疾影朝霍起跑去。

赤兔和疾影在校场上飞奔,如同离弦的箭,看得出来疾影在跟赤兔较真。

林逸心想:【也是了,疾影可是汗血宝马,怎么可能在赤兔面前轻易认输?何况赤兔还是他媳妇,他更不会认输了,不过他俩真的很配啊,都很漂亮。】

林逸的目光随着两匹宝马移动,他发现赤兔和霍起的配合默契度高了起来,赤兔现在不会轻易就把霍起甩下去了。

霍起也发现了技巧还是什么,驾驭起来更得心应手。

是个好现象。

在这个初冬的季节,边城落了第一场大雪,绿油油的小麦都被积雪盖住了。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马厩还是露天的,林逸感觉到了刺骨。

北方的天气一向如此,也幸亏他的毛发长了上来,不然真的会冻死。

赤兔见他总是被冻醒,终于还是回来找他。

一向不爱趴卧的赤兔,凑到他身边趴卧下来,用自己的身体给林逸取暖。

林逸回头看他一眼,牙齿都在哆嗦:“疾影不会生气啊?”

赤兔嗯一声:“他生什么气,在我心里,师父最重要,其次才是疾影。”

林逸心中动容:“我果然没白疼你,徒弟。”

烈焰的脑袋蹭到林逸的脖颈上,他说:“师父,你靠着我,我体温比较高。”

林逸太怕冷了,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听到赤兔这样说,他只能靠过去,果然温暖不少,赤兔帮他挡住了一半的寒冷。

林逸有点担心:“你真不冷啊?风很大的,雪也大。”

到处都是积雪,早已没了夏日的生机勃勃。

路上都是冰凌茬子,马槽边已经堆起了积雪。

可赤兔却回答:“不冷,我年轻气盛,火气旺,师父不用担心我。”

虽然这样说,可赤兔还是被冻的瑟瑟发抖,但是一转眼,见师父靠着他睡着,他也就没那么冷了。

帮师父挡一夜的风寒,第二天的时候,赤兔连起来都变得困难,可他终究还是站起来了。

林逸一晚上倒没受什么罪,只是一睁眼的时候,赤兔另一半身子已经被风吹进来的雪花打湿,没多久就变成了冰柱子。

林逸心里疼惜,让赤兔别管他,他以后要是太冷了,就不睡觉,在马厩里活动。

赤兔哪能不管师父,他怕师父冻坏了。

而这一切,疾影都看在眼里,看到赤兔这么在意银枪,他心里也释然了。

赤兔对银枪是真好,他之前的担心都多余了。

赤兔这几l个月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要不是为了银枪,赤兔压根不会接纳霍起,即使霍起是个好人。

赤兔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师父。

疾影挺羡慕赤兔,没有和主人之间的羁绊,可以一心一意只爱师父,这是任何一匹战马都做不到的。

疾影都有点羡慕银枪了,但银枪能幸福,他也开心。

希望赤兔真的能做到,换他师父回家养老吧。

到那时,疾影也就没念想了。

不过,只要银枪活着,不管在哪里,他都会记得。

入冬后,北利终于准备卷土重来。

他们一直在观察霍起这边的动向,知道霍起把一半的粮草用来种植了,他们现在所拥有的粮草,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

本来想一直等的,但等到明年夏天的话,霍起的麦子成熟了,到时候又棘手,不如趁着粮草紧缺的时候开战,让霍起分心,那这一仗肯定还

有胜算。

霍起时时刻刻都在准备战斗,没有一刻松懈,但看着逐渐见底的粮草,霍起还是心里慌了。

董健邱的兵马蠢蠢欲动,这次规模比上次大,肯定不止带了十万兵马,可霍起这边,就只剩下不到六万,他们要想守住城池,只能关门死守。

可他的粮草不多了,如果对方一直耗着他,等到他粮草耗尽,不攻自破,那才是最要命的。

霍起死不足惜,但他要保住太子。

董健邱人马在六十里开外安营扎寨了,看得出来他是准备和霍起来一场持久战,或者等摸清楚城内的底细,他们就会一举攻下。

霍起肯定不能让他们知道城内的情况,如果知道城内粮草紧缺,那董健邱一定会毫无顾虑攻打。

范瑾说:“必须要从别处请求粮草支援,我们只守不攻,可以一直拖着董健邱,但粮草见底,那可就真没救了,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调来粮草,将军。”

霍起也焦虑,距离水秀城最近的城池,守城将领是齐王的人,齐王和太子是死对头,这个时候去求援,肯定会被拒。

搞不好被出卖,他们都别想活。

有个和他关系好的守城将领,但隔的距离太远了,而且那边的情况也不太好,就算去求援,人家也不一定会帮。

而且路途艰险遥远,途中可能得累死几l匹战马。

累死几l匹战马也不一定能求援成功。

霍起表情凝重:“我想到一人,但距离水秀城甚远,距离这里一千多里路程,要在十天内得到支援的话,得有马儿能在一天之内到达目的地。”

程郢一听,头也大了:“疾影最快的速度是一天七百里,超出身体负荷,差点死在路上,已经算是战马里速度最快的。”

霍起说:“银枪和洛仓也不行,银枪虽然战场上很猛,但速度还不及疾影。洛仓更不用说了。”

范瑾问:“赤兔呢?”

霍起摇头:“没有人能驾驭赤兔,那家伙速度虽然快,可性子烈,我和它配合几l个月了,还是时不时会被摔伤,一般人会被摔死。”

程郢问:“难道坐以待毙?实在不行,我和疾影再试试,我和疾影到达目的地得两天时间。就算求得粮草支援,估计也是一个月后才能到。”

霍起抿着薄唇长叹一声:“不行,时间太长了,十天是极限,将士们在没有保暖的情况下,还要挨饿,可想而知多惨烈。”

一群将士沉默了,难道要坐以待毙吗?

不,霍起不会坐以待毙的,实在不行,只能他亲自和赤兔跑一趟。

水秀城就得交给程郢和范瑾,兼保护太子。

林逸也在担心粮草问题,最近总是听到霍起提起粮草问题,听说董健邱卷土重来,那一定不会轻易罢休。

霍起肯定会想办法的。

就在他思考这个问题的当天晚上,军营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马夫,那马夫先来给林逸和赤兔马添料草,林逸觉得奇怪。

平时都是同一个马夫,今天怎么突然换了?

奇怪的感觉让他没第一时间吃料草,而是盯着那马夫半天。

见那马夫只给自己和赤兔添料草,林逸觉得不对劲!

可赤兔已经低头啃了两口,咀嚼起来,他还疑惑:“今天的料草味道很奇怪,师父,你尝尝。说不上好吃,也说不上难吃,和平时的味道不一样。”

林逸顿时全身发麻,他一脑袋撞在赤兔的嘴上,大声嘶鸣一声:“别吃!快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