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为这下手劲并不算小,攥得卢振一时防备不及,脖子都被勒得生疼。
但他反应过来后,下意识不是想挣脱,竟是抬臂就想去碰谢不为的手。
谢不为识破了卢振的意图,便将卢振狠狠一推,“嘭”的一下推倒在地,再用脚踩了上去,用力碾着卢振的胸膛,“到底是不是庾氏散布的?!”
卢振这下当真是吃了痛,却因近来酒色甚多,现下浑身无力竟挣脱不得。
一时恼羞成怒,仰首恶狠狠地瞪着谢不为,极尽嘲讽,“是谁散布的重要吗?欲人勿知,莫若勿为*,你既然做了这些放荡之事,还怕会被人知道?”
他见谢不为面色未改,便更是来气,言语也就更加不堪,“不过是被太子玩腻的烂货罢了,也亏得孟相没碰过好
() 的,才看得上你。”
这下,还不等谢不为反应,竟有一柄剑破风掷来,狠狠刺入卢振的右臂,随即血肉炸开,一声惨叫声响彻高台。
“孤的人,还轮不到你指点。”
谢不为一怔,忙寻声去看,只见萧照临盛服冠履,腰佩玄铁剑鞘,一步一步踏上了高台。
月色之下,萧照临的神情格外冷峻,气势威严逼人。
萧照临走近之后只淡淡瞥了谢不为一眼,不露喜怒,再断然拔出了剑,温热的血便沿着剑身滴落。
谢不为退后了两步,卢振没了压制,便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右臂在地上不住地翻滚挣扎起来。
几番过后,他勉力半坐起身,衣冠狼狈,狠狠咬着牙对着萧照临吼道:“你敢伤我!?”
萧照临冷冷地看着剑上的血滴尽,才铿锵插回了剑鞘,再瞥向卢振,甚至动也未动,便吓得卢振不自觉往后挪了两下。
“孤,有何不敢?”
卢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血淋淋的左手直直指着萧照临,“蛮奴而已,当真以为自己可成天子吗?”
谢不为一惊,他知道,萧照临素来最忌讳旁人用“蛮奴”二字羞辱他,便忙担忧地看向了萧照临。
却不想,萧照临竟是神色未改,依旧是淡漠地看着地上的卢振,轻飘飘的仿佛是在看一只蝼蚁。
半晌,才似有似无地笑道:“你可要想清楚了,成不成的了天子,都不妨碍孤现在就杀了你。”
卢振才像是醒悟过来,他如今根本不是萧照临的对手,更遑论这四周一定有东宫的暗卫。
一瞬间,他浑身冷汗直冒,艰难地爬起身来就想要逃离高台。
可就在他才动了一步之时,却被萧照临用剑拦住。
萧照临凌厉深邃的眉目如淬寒冰,“卢公子是不是忘了什么。”
卢振被吓得浑身一颤,差点站都站不稳,他自然知晓萧照临是何意,忿忿地看向了谢不为,狠狠吐出一口气后,还是咬着牙道:
“是我酒醉失礼,无意冒犯了谢公子,还请谢公子见谅。”
谢不为本来就不太会将旁人的恶语放在心上,萧照临来了之后,心思就更不在卢振身上了。
这般,就算听到了卢振的道歉,也只淡淡扫了一眼,当做耳旁风一般就过去了。
卢振自然感受到了谢不为的轻慢,却也无法,只能先行咽下这口气,逃一般地快步离去。
卢振一走,高台之上便只剩谢不为和萧照临两人,气氛便陡然陷入了诡异。
上次两人可谓不欢而散,况且谢不为还对萧照临说了许多诛心之语,便不明白萧照临究竟为何还要来见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萧照临。
如此便只能垂下头来,看着地上浅浅一层桂花,保持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一直没听到什么声响,还以为萧照临已经无声离去。
心下莫名一慌,忙抬起头来,却不想,竟与萧照临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他张唇欲言,却又哑然,而萧照临也只是默然地看着他,没有说话的意思。
也许是四周太过昏暗,只有浅淡的月光和几盏远灯,他竟看不清萧照临此刻的眼神,更辨不明萧照临现在又是何态度。
他不自觉地双手缠紧,良久之后,才终于低低道了句,“殿下秋绥。”
而正是这短短的四个字,却让萧照临突然踏过了一地的桂花,步履坚定地向他走来。
又在他没有反应之时紧紧抱住了他,垂首对着他的耳畔,声音低沉沙哑,却有着无限的痴缠与爱怜。
“卿卿,不要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