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连轴转生活持续了小一周,景元凭借强大的适应能力,从转完回宿舍衣服都忘了换倒头就睡,到后来还能抽出精力睡前打过去通讯提醒人一日三餐、记得睡觉,外加煲煲电话粥,充分体现了“人的潜力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
木渊刚完成一个模块,叼着提神浓缩薄荷糖,精神头看上去还不错:“老爷子就这么接受了?镜流姐怎么说的?”
“把锅推给流光忆庭了,”景元趴在床上,裹成一只猫猫虫,“‘黑天鹅’的名头还挺好用的,虽然在外不算出名,但将军作为令使有听过她,听样子,好像还有点预言家成分,稍微比对一下,由不得不信了。”
木渊赞同道:“预言家都是神神叨叨的,做事风格也捉摸不透,帮忙全凭喜好,尤其她还是个忆者……啧,谜语人基础buff叠起来了。”
景元带着被子卷滚了一圈:“不过将军这段时间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还有点谴责,我都怀疑我眼花了……”
“哦,这个啊,”这家外卖忘了放餐具,木渊抽了两根铅笔,拿末端当筷子吃饭,“可能是觉得你把我扛跑了,才看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吧。”
“哦……啊?”
景元被子缠得太紧,没鲤鱼打挺成功:“他觉得……什么?”
木渊这才想起
() 来:“啊,刚回去你就忙起来了,好像是忘了和你说了……我那天回家,老爷子正好去我家堵伉俪夫妻,我家史无前例的人员齐聚,我就说了。”
“……你跟他们说的是?”
木渊理所当然道:“我找到了伴侣,就认定这一个的那种,该人隶属云骑军,任职骁……”
景元往被子里缩了缩,只觉有缕火苗从耳朵蔓延开,等对方说完,热度依旧居高不下。
既然是这样的原因,那将军的眼神就说的过去了……景元红着脸想,毕竟他把人家家白菜连根带土的刨走了嘛……
他看了看时间:“现在好像也不是很晚……”
木渊:“不是吧你,百忙之中还要来工造司过夜吗?”
被“过夜”触到某根神经,景元眼神飘忽,否定道:“才不是,我在想,这时候我爸妈应该还没睡,不然我打过去个电话?”
真奇怪,明明没在一起之前,他们抱也抱过了,一张床上打着转儿滚了多少年,这时候却只是想象一下,脸都烧得更旺。
那层看似厚实的窗户纸被捅破,关系虽然更近了,但莫名的,反而不知道该如何贴紧相处。
也许刚在一起,就出现了这些忙碌的事,也不是个坏事,至少让他有时间去调整心态。
景元想着,手上不停,去翻通讯名单,却见木渊面露纠结,道:“有没有可能,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这通电话都接不到呢?”
景元指尖一顿,有种不祥的预感:“你别告诉我,他们把我通话号码拉黑了?”
“拉黑不至于,”木渊说,“今年过节你又没回去,二老当天把你电话设置拒接了……现在我不太清楚,反正后来我偷偷看了眼,你还是个大红叉。”
景元生无可恋:“你就看着他们拒接我?”
木渊把最后一口面吃完:“我可没眼睁睁就看着,他们不会弄‘仅拒接’,找我帮的忙。”
“……骗我好玩吗?”
“挺好玩的,”木渊笑眯眯道,“打通讯去吧,记得把后半年节假日空出来,再不回去一趟,我不保证上述桥段会不会变成现实。”
“行……”景元挂断视频,叹了口气。
拗着父母的意愿报入云骑后,第一次回家时,爹妈拿着鸡毛掸子追着他撵了一整天,多少留了点心理阴影,也怕真被扣下来强行转职业,后来他再有空闲,下意识就不太想回家。
在外浪了好几年,逢年过节都一口应下替那些家里亲朋好友等着吃饭的弟兄执勤……说不想家纯粹胡扯。
他对着玉兆发了会呆,拍了拍脸,又从被子卷里爬出来,确定背景不那么凌乱后,犹豫了下,忐忑地拨了视频过去。
只两声,那头就被接了起来。
震天怒吼排山倒海拍了过来:“你还知道联系我们啊!我差点以为咱家和云骑宿舍隔了几千光年,人小渊是往返两头的信使呢!”
“拉倒吧,”男声在后头嘲讽,“他俩根本一头的,上次寄来那封信,那印戳明显是工造司的,笔迹比他上学时规矩一万倍,怎么,景元你还找了个工匠的兼职?”
景元干涩地叫了声人,认命地被冷嘲热讽,等对面连环大刀砍爽了,才说:“我没找工匠的兼职……”
顿了顿:“我找了个当工匠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