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声推开屋门,听了一会儿偏房的动静,小七没有被吵醒,便脚步加快出了自己的小院,直奔楚谦书房而去。
未等踏入主院,楚祯便发现书房透出了一丝昏暗烛火。这个时辰楚谦绝不可能在处理军事事务,就算在处理紧急军情,也断不可能只点一盏小烛火。
有贼!
楚祯迅速反应,从储水缸旁取了一根挑水的扁担,背手而握,好似握着他那杆早已尘封多年的云缨枪一般,慢慢靠近书房。
楚祯自知自己久病缠身,脚步就算再注意,在习武之人的耳里,也是沉重拖沓的。可屋内小贼却丝毫没有听到屋外动静,继续发出翻找的声音。
几种猜测在楚祯心头转,最后当机立断,踹门而入,棍子直指小贼咽喉。
一阵风过,小贼慢慢回头,楚祯微微睁大眼睛,道:“楚祺?”
楚祺以为自己被父亲发现了,冒出一身冷汗,回头一看是楚祯,立刻松了口气,说:“哥,是你啊。”
楚祯收回扁担,扔到一边,问道:“这个时辰你在父亲的书房内在找什么?”
楚祺左看看右看看,把楚祯拉到一边,神秘地说:“哥,我这个月的散银都给你,你帮我在父亲面前保密好不好?”
“你先告诉我你到底在找什么?”
“我前几日去了你朋友开的赌坊,被小五路过看见了,后来父亲逼问他我去了哪里,他也只能如实说,结果我挨了十个板子,还罚我抄一百遍《孙子兵法》。”
楚祯听到一半,无奈扶额。
“哥——”楚祺拉长了音,开始耍无赖,“我从小到大抄了多少遍《孙子兵法》了,我对孙武老人家的生平都倒背如流了,包括孙武的后代,孙膑先生的《齐孙子》,我更是抄了不下二百遍,再抄我都要吐了。所以我来父亲书房,找找以前抄过的,混在里面,能少抄几遍。”
楚祯半天语塞,不知说这个弟弟什么好,只能回身关上门,吹灭楚祺的蜡烛,放低声音道:“去赌坊是你的不对,该打。罚你抄你已经能背下来的著作,是父亲的不对,他该让你抄新的知识。”
方才楚祯说是父亲的不对,楚祺刚要附和,就被楚祺一句“新的知识”给打蔫了。
楚祺瘪瘪嘴,道:“你都能交开赌坊的朋友,我怎就不能去赌坊耍一耍了。”
“长安赌坊里一直暗地里贩卖朝廷禁止的乌子叶,此物是被写在楚家家法里的不能碰,这你是知道的。我朋友不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他的赌坊断不可能有那种东西。可若是你染上了赌瘾,去了其他赌坊酿成大祸,岑姨娘如此疼爱你,你让她怎么办?现下是父亲先知道了,给你一个教训,若是岑姨娘知道,腿都会给你打折。”
楚祯说到此处,已有了些气急。
“哥怎知父亲没有告诉我娘?”
“因为父亲……”楚祯的目光暗了暗,“很爱你娘。”
楚祯调整心绪,又道:“最近多事之秋,你少出府,遇见任何不对立刻和父亲或是我说。听见没?”
楚祺本想说,什么算有不对?但看楚祯如此严肃,自小便对这个哥哥心生畏惧,便只好连忙点头答应。
这时楚祺才想起来问楚祯为何也会来父亲书房。
楚祯斟酌了一下,眼神躲闪,回道:“来找几本兵书看。”
楚祺知道楚祯从小跟着父亲在边关打仗,对战场上的排兵布阵父子俩是一样的痴迷,便信了,对楚祯说句“哥你慢慢找,我回去抄书了”便走。
楚祯拉住他,“我那里有抄过的《孙子兵法》,父亲能认出我的字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