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虞蹙眉,道:“往日再久,也没有久过此次。雁回,你联系留在西南的人,问问情况。”
雁回目光闪烁,犹豫道:“少东家,楚家势颓,西南势倾,我们不该再与之有瓜葛了。”
夏侯虞眸光一凛,如刀子般射向雁回。
雁回登时跪下抱拳,“为了楚祯一人,暴露我们,不值得啊!”
“西南有回信,是吗?”夏侯虞冷静问道。
雁回肩膀一抖。
“楚祯的回信,还是我们的人?”夏侯虞继续问。
雁回只能回道:“我们的人。”
夏侯虞听罢此回答,目光暗了一瞬,问:“西南有何异动?”
雁回咽了口唾沫,答:“栾国进攻西南,镇北侯楚谦重伤,藩王及圣女被俘。栾国趁势围困所有楚家军于蛮离荒,已有……十日。”
“什么!?”夏侯虞拳头握的嘎吱响。
“雁回收到消息的第一刻便追问,”雁回摇摇头,“再无回信。”
夏侯虞闭眼深吸一口气,半晌,恢复了平日的冷静,道:“其一,栾国进军西南一事,特意避开了我们。其二,西南与长安虽相距甚远,却无一丝战事起的消息传回,说明周帝有意瞒着所有民众,所有驻守长安的其他楚家军。”
雁回收到夏侯虞目光示意,站起身来。
“雁回想到其一,已向栾国使臣达西传信,他正往长安赶。”
夏侯虞目光淡淡瞥向雁回,慢慢道:“栾国、周帝,有各自的私心与目的,对此事比而不宣。而你,一开始,也想瞒着我。”
“少东家,您刚稳固与朝堂大臣之间的关系,怎可因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楚祯而让您韬光养晦的那十年化为泡影?您已经因为他受了很多的伤,干扰过多次计划。”
夏侯虞淡淡道:“首先,我不会被任何人破坏我的计划;其次,楚祯不是普普通通的人。楚谦伤重,藩王被擒,楚祯一个人守城十日,蛮离荒易攻难守,天启十年栾国进犯西南,楚谦也只坚持了三日,若不是援军及时到来,他们定全军覆没。若此等人物依旧是普通人,我也只能被视作下等人罢了。”
雁回再次跪下:“雁回说错话了。”
夏侯虞转过身去,看向他打算用作与某人饮酒作乐的屋子。
“达西我不见了,栾国打的什么主意我比他们更清楚。楚谦被周帝架空兵权,赶至西南,栾国想趁机拿下蛮离荒,进而进军中原。我看他们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少东家,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你拟一封书信给达西,就——说近几年,我夏侯虞帮助他们逐渐逼近我们大周边境,可他们却未承诺我什么,如今未知会便想抢我的城池与百姓,周帝体内的芸花可还未彻底发作呢。”
雁回答了一声是,便离开了。
夏侯虞重重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进屋换了一身朝服,往皇宫走去。
“净舟啊,此番前来何事急急忙忙找朕?咳咳咳……”周帝说完,一连串的咳嗽不停。
夏侯虞先饱含忧心龙体关心周帝一番,后又说:“陛下,您也知晓,臣的生意就是从漠北、西南那些诡谲之地进些稀奇的玩意儿,可是近日货源却断了,如何也联络不到卖给臣货的牙人了。”
夏侯虞叹口气:“臣犯了大不敬来求陛下,还望陛下宽宏大量。”
周帝哈哈大笑起来:“你啊,咳咳咳……嘴上说着犯了大不敬,可你还是来了。”
夏侯虞呵呵赔笑。
“若朕告诉你,以后西南都进不了货了,你作何感想?”
夏侯虞夸张道:“啊?为何啊陛下,西南可是发生了什么祸事?”
周帝眸色登时一凛,夏侯虞装作看不出的样子,无知地看向形容已近枯槁的周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