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也怕,怕我选错了。”
毕竟人心隔肚皮,而女子成亲之后,家是会消失的。那个时候,就没有退路了。
陈延听完秀秀有些复杂的心路历程,明白了,秀秀这是怕遇到不合适的,想入场,但不敢选,不敢入场,“怕什么呢?你是成亲,又不是卖出去了,选错了便错了,又不是不能回家。”
他立于秀秀身前,“不管怎么样,我和爹娘都站在你这方。”
“真的吗?”秀秀不敢相信。
“我还能骗你不成?”陈延无奈道,“只要是你想清楚之后做的决定就可以。”“康弟!有你在真是我福气!”她一下又雀跃了起来。
陈延看着她一惊一乍的样子,目光柔和,本质上来讲,她还是个小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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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抬头后,课业恢复了之前的进度,邱夫子上的课其实不算多,但大儒讲课水平高,时长不长干货多,加上习武也比较频繁,所以陈延一直在一个比较累的阈值里。
他偶尔能在岳山书院书院的休沐日看见奔来邱府的程瑞,听他说说山上的消息,由于陈延和叶问算半退学状态了,程瑞一个人住一个院子有点不像,便充来了三个学子。
他偶尔会来吐槽一下山上的新舍友。
“我以为君子皆爱洁,那人……”
“夜间打呼!”
“日日在宿院里大声念书!”
让人有些怀念山上的集体生活。
不过陈延也就怀念了几天,就被眼前的新困难打倒了。
他可真不是骑马那块料啊。
三月底,春寒已过初夏至,
人们脱去了身上的厚冬衣,转而穿上了轻薄的夏装。穿得薄,身量本该更灵活,更容易控制马匹,然——
“夹紧!”叶问觉得自己的优雅已经全部丢在了这个马场,“手拉缰绳,陈延坐直!”
“快停!”
陈延这才从马上跳了下来。
“你确定你在书院里选学的是骑马和棋艺?”叶问一脸狐疑。
陈延:……
“要我看你选错了,你在这上真是无甚天赋。”叶问扶额,“学些别的指不定有些建树。”
“大哥叫我停下就是为了挖苦我?”陈延也心累啊,骑了两天马,他腿根子都疼了。
“我看你之前在书院里不是会骑马转弯的吗?”叶问想着陈延方才的驾姿,有些无奈,“怎么现在转不了了?”
“这儿场地太小了。”陈延把不住,“我怕一不小心撞了栏杆。”
这会儿要是从马上掉下来可就完球了。
“也是,下个月不若找个城郊骑马吧,路大些你也骑得好些。”叶问看了眼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明日还要去夫子那儿上课呢。”
陈延嗯了一声,二人牵着马便准备回去,路上,陈延道问叶问:“这几日读了本届提学之前所作的文章,你何想?”
四下无人,叶问看向陈延,摇头,“不喜。”
不过叶问虽然不喜欢,但这种风格他原先也学过,要添些这样的风格也不难,不过陈延就有点费劲了,是以近来邱夫子老说他变通不了。
“不过你也不必担心,乡试不止一个考官,也不是提学的一言堂。”
“也只能这么想了,硬改不如不改。”
说着,便到了分叉口,二人相互道别之后便各往各家走了。
一人用饭总是孤单,没有人来拜访的时候,叶问一般就到大伯家蹭个晚食,今夜大伯和大堂兄不在,大抵还在衙门里批公文。
大伯娘坐在上方,“算了,叫小厮把饭菜送过去了,不等他们。”
一桌子女眷便开吃了,大伯不在时,叶珰胆子就比较大,话多,一般这个时候家里的气氛都还挺不错。
叶问想,自己将来做大家长可不能做成大伯那样,太一板一眼了。
愉快地用完饭,叶问本有些事要找叶珰,又被堂兄截住了,好不容易把人送走后,往叶珰院里去天色便略有些暗了。
人至门口,叶问发现伯娘也在里间,母女二人正在说话,他心道今日这个时间不好,反正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不若明日再来好了。
刚想走,一个熟悉的名字入耳,他停下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