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延先前提了那个买菜的事儿,得先跟秀秀沟通一下。
新鲜黄瓜的卖价并不贵,拖来卖,不赚钱是小事,秀秀道:“若是菜太多,一时半会儿卖不掉,坏了,才是浪费。”
毕竟这种东西,很多人会自己种。
陈延想了想,问:“那若是把这些黄瓜做成酸黄瓜呢?”他记得秀秀早些年就做过酸黄瓜,味道很不错。
这,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方向。
“行吧,我到时候看看,能卖便直接卖了吧,做酸黄瓜也费事儿。”
也是,做这样的吃食,的确容易出问题。
不谈黄瓜,二人又说起了如今依旧火爆的云上糕点铺,因为实在太火,今年年中,秀秀又开了一家分店,从庄子上捉了一些家生子来打发奶油。
“不过,这样始终是供不应求的,有些人家中买不到……央我给了配方。”也算是一些人情往来了。
“这没事。”陈延看得开,“大抵都是京内有头脸的人家,自己拿去用了,必不会出来开铺子的。”
秀秀笑了,“我晓得,只是觉得京城内做生意也复杂。”大抵也是蛋糕真的好吃,人家小姑娘馋嘴了,此事竟是叫公爹问的。
“好了好了,许久不见,见了就谈生意上的事多生分。”秀秀的神情忽然变得促狭,“康弟,我们应当来谈谈你的私事了。”
这会儿,陈延还没有反应过来,“私事?什么事?为我担心吗,京郊种田的事已经解决了。”
“嘁,我说得哪是这个,我说的是茵茵的事。”
茵茵,姜茵茵……那些被闲杂琐事压住的记忆在这一瞬间,陡然绽放,英姿飒爽、直接明快的少女,目光灼灼,丝毫不避讳说:那我就不能和你说话啦。
……
陈延有些乱意,“我们二人之间,怎得谈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他看似避嫌,秀秀却瞅见了弟弟脸上的薄红,她心下肚名,好嘛,不是一头热。
“是她偶尔会问起你……”眼见陈延的目光越发严肃,秀秀认输了,“行行行,也不谈这个了。”
“那我们没什么可谈的了,如果你无事同你姐夫说,今夜也不留下歇息,可以回去了。”
“那我回去了。”晚上了,明日可能还要带那些人去京郊,确实要早点休息了。
他起身,秀秀送他,行至院中,叶问在,更深露重,叶公子体恤妻子,本想自己送,但秀秀摆手:“我来送你先回去!在房中等我!”
“别来!”
叶问:……
夜风飒飒,将出门之际,秀秀叫住陈延:“康弟,你自小聪慧,但情这条路,姐姐比你先走,是以,有几句话要说。”
“这样的世道,女子比男子,总是要艰难些的,你也知道。”
“茵茵是个洒脱随性的好女孩,她做事有时不那么讲章法,你若对她无意,要告知她。”免得茵茵做出一些出格的事,男子身上有浮华浪名,还能称一句风流才子,放在女子身上,婚姻便艰难了。
“若你有意,亦要主动一些。”
“不然小娘子的父母知道了,你将来也会艰难许多。”
陈延一愣,尔后郑重点头,“我知道了。”
马车回程的路上,陈延一直在想姻缘二字。
姻缘呐,天注定的吗?
-
天子有令,莫敢不从。
隔日,陈延就带着几个不情不愿的大臣们去了京郊,这些没有吃过苦的人,光是在马车上叮
叮当当就晕乎乎的。
进了庄子,见了沤肥的大坑,再了解了一下人肥的远离,加之庄子上新挖的坑,新沤的肥,大家得伸手感受——
“呕。”
不止是谁先起的头,三个人直接在这里呕了起来。
陈延:……
其实,在他们呕之前,他有些习惯了,并不感觉这里太臭。
但在这几人呕之后,陈延心里有点觉得恶心了。
他有些埋怨陛下。
同行、惩罚,单弄他们就好了,把他也抓进来带人,连他也一起罚了。
要不……
陈延眼光扫来扫去,要不从佃户里抓两个人来指点他们好了。
搅shi之旅,没那么快适应,其实也正常嘛。
之后,三个大臣日日点卯,来这里学习沤肥之法,陈延带领庄子和京郊的百姓种瓜,黄瓜收获后,大家才惊讶的发现,收成不错。
秀秀也按照先前的计划差人把黄瓜拖走,去京城售卖。
大家很快拿到了银子,虽然不多,一家人或许也就几十个铜子儿,但大伙儿都很开心。
黄瓜之后,又是萝卜、青菜,当然,除了推进种植之路,陈延还差驿站送了一封快信去江南。
若不出意外,今年,李银花与陈多富二人,会来京城过年。因为要来这边接诰命,本来祖母也要来的,但她实在年事已高,陈延便求了个恩典。
施恩不是结仇,陛下很快应允。
一切紧锣密鼓地向前推行着……
当鹅毛大雪纷飞于天际,代表着这一年,又到了尾声。
年宴、赏梅宴、赏雪宴。
这些昔年和陈延及李银花好像搭不上边的东西,今年邀请函如同雪花片一般,纷扬落下。
陌上少年足风流,佳婿之名,已在父母心头。
一家有男亦是百家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