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游和虞辉翌认识第一天,他就滔滔不绝地把自己的事情给抖干净了。后来交往久了,了解得更多。
虞辉翌的父母是商业联姻,毫无感情,生下孩子后便各玩各的,等他十八岁生日一过,两人立即办了离婚手续,各自另组家庭。虞辉翌当了两年的皮球,被父母踢来踢去,直到他二十岁,趁暑假出国旅游时,遇到了古尔德家族的三代伯爵,被初拥成为血族。
他出国旅游失踪了十一年,父母除了向派出所报失踪案,没有其他作为。
这么多年,虞辉翌杳无音信,他们漠不关心。
虞辉翌正是清楚父母的德性,三年前秦小游和石大海回国,他没有跟着回来。
因为对虞辉翌而言,古尔德家族更像家,他的引导者对他无微不至,给予他最好的生活条件。
用虞辉翌的话说,至少拿他当个人。
不过,在秦小游看来,完全是当少爷供着。毕竟古尔德家族属于没落的贵族,难得出了一个优秀的后辈,自然千般宠爱,格外重视。
他非常理解虞辉翌的感受。
比起崇夏国这对冷血父母,古尔德的引导者更加负责。
今天在石大海的家里突然看到他,秦小游着实惊讶。
当得知他的父母为了长辈的遗产,才想起寻找儿子,不禁蹙眉。
这是怎样势利的父母?对自己的亲生孩子竟然如此冷漠无情!
虞辉翌见秦小游担忧地望着他,屈指弹弹他的额角,咧嘴笑道:“喂喂,别露出一副快哭的表情,我一点都不委屈。真的!现在是他们有求于我,到处托人打听我的下落,啧啧,我等着看好戏呢!”
要不然,他回国干嘛?
待在霍德泽尔岛当大少爷,不舒服吗?
秦小游仔细地审视他的脸,看他确实没有流露出难过的神色,放心了。
“唉,快进门,昨天我和大海还说起你呢!”虞辉翌像半个主人般,迎秦小游进门。
“你怎么住大海家?”秦小游好奇地问。
虞辉翌道:“这次我大海一起回国,他执意邀请我住他家,盛情难却嘛!”
秦小游在玄关处换上拖鞋,步入客厅,环顾四周,疑惑地问:“大海人呢?”
两年前,大海拿到姨婆的遗产,回国买了这套三百多平的复式房,接养老院的父母回家,又雇了一位细心的保姆。
由于还得回霍德泽尔岛上学,他只有放假才能回家陪父母。
“大海陪他爸妈去医院体检了,保姆阿姨去超市买菜,屋里就我一个人。”虞辉翌道,“幸亏我在,否则你这会儿就被关门外了。想喝什么?我给你泡。”
秦小游解下背包,往真皮沙发上一坐。“茶就行。”
“好哩,请稍等。”虞辉翌熟门熟路地进厨房,不一会儿,端着茶杯回客厅,摆到秦小游面前。
“谢了。”秦小游看着茶几上冒热气的杯子,暂时没有喝的打算。“对了,你们这次放几天假?”
虞辉翌比了比手指:“八天。”
秦小游疑惑:“什么假这么多天?”
如果他没记错,这个月有西罗国的啤酒节,最多休息五天。
虞辉翌道:“你忘了?今年的啤酒节撞上圣格学院的校庆,叠加一下不就八天了?”
秦小游恍然大悟:“对哦!”
最近一段时间他忙着做任务,还真忘了圣格学院的校庆。
虞辉翌摸着光滑的下巴,目光如炬地视着秦小游。
秦小游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侧身问:“干嘛这么看我?”
“有情况!”虞辉翌竖起手指,晃了晃,“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秦小游一怔,皱眉反问:“你瞎说啥啊?”
虞辉翌笑眯眯地道:“我观你面泛桃花,容光焕发,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分明是红鸾星动了!”
秦小游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他心虚地移开眼睛,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神情自若地道:“没有的事,别无中生有。我气色好,是因为睡得饱。”
“是吗?”虞辉翌伸手一指他后脑勺的小辫子,“玛瑙串珠,草原姑娘的恋爱象征。”
“唔——咳咳咳——”秦小游捂住嘴巴,以防喝进嘴里的茶喷出来,湿了大海家的地毯。
虞辉翌一瞧秦小游的反应,愈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他坐到秦小游身边,用手肘撞撞他,眉飞色舞地说:“咱们啥关系,掏心掏肺的好哥儿们,有喜事别藏着掖着,说出来一同乐乐。”
秦小游放下茶杯,纠结了一下,坦然地承认:“不是恋爱,只是……暗恋而已。”
“暗恋?”虞辉翌夸张地瞪大眼睛,“你相貌出众,身份高贵,异能超群,竟然不敢表白?谁呀!这么牛?”
秦小游眼神幽幽地瞅着他。“你说呢?”
“呃……”虞辉翌发挥福尔摩斯的侦探智商,思索了片刻,脑中灵光一闪,他打了个响指,问道,“莫非是……一代王?”
秦小游惊诧地问:“为什么是他?”
虞辉翌揶揄地挑了挑眉毛。“在霍德泽尔岛时,我就觉得你们过于亲密了,没想到回崇夏国才一两个月,你突然开窍了。”
秦小游尴尬地摸着有点发烫的脸颊。“这么明显吗?”
虞辉翌摇头晃脑地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秦小游被他说得害臊,倒也大方地承认:“是,我喜欢李先生。”
虞辉翌奇怪地说:“喜欢就告白呀!”
秦小游秀眉打结:“你觉得……李先生会喜欢我吗?”
虞辉翌问:“为什么不?”
秦小游垂头丧气:“我除了一代王初拥这个特殊身份,别的一无是处。凭什么让人喜欢?”
虞辉翌闻言,轻拍他的肩膀:“别这么悲观嘛!李先生如果不喜欢你,怎么会天天守着你?”
秦小游沮丧地低语:“亲情和爱情不一样。”
李先生是他的长亲,是引导者,这么多年,他们完全是家人的相处模式。他自己都是靠外人提醒,才逐渐开窍,意识到亲情和爱情的区别。
而李先生对他态度如一,实在难以分辨,即使昨天他们互相帮忙,做了亲密的事,可他仍然捉摸不透李先生的心思。
他像一潭幽深的古井,无波无澜,神秘又莫测。
越如此,越不敢告白,害怕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不过,经过昨晚的互动,有一件事他可以确定。